欢声笑语之后,车内突然陷入沉默。
回去的路,各怀心事。他不知何去何从,如何开口。她不知该不该问,他今晚会留下吗?她怕听到她不想要的答案。
“这种爱好辛苦。”唐佳怡终于打破了车内的寂静。
何厚天心里一沉,“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车子终于在一个灯光昏暗的河边停车场停下来,看着盈盈月光下的河水闪烁银色的波光。已是初冬,天气微凉,夏天这里有许多晚饭后散步的人群,此时,与飘落着树叶的梧桐树一样凄凉,寂寞。
唐佳怡仍然保持着沉默。
何厚天打开车窗点了一支烟,狠狠地抽了两口,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才把曾明明去学校的事情说了一遍。
唐佳怡听完,目光直直地落在河水上,幽幽说道:“爱情和道德哪一个重要,我现在不知道我到底是不是那些被人唾弃的小三?”
“佳怡。”何厚天阻止她这样说,可她眼底已经溢满雾水。
按着唐佳怡骄傲的性子,这样卑微而可怜的爱情,是她根本不会去触碰的,可是,偏偏走进了何厚天布下的局,不仅如此,再次面对他,她又毫无抵抗地投入进去,难道只因为这是她此生的第一个男人么?她不会去抱怨,就算这是个圈套,跳进来也只能怪自己没有一双慧眼,而真要说是圈套,她又觉得对不起何厚天对她的爱,直到现在她都坚信何厚天对她的爱是真的。
“佳怡,我们私奔吧。什么都不要了。”何厚天语出惊人,唐佳怡惊讶地转头看着他,一时缓不过神。
“好不好?”何厚天追问,唐佳怡只是想从他那双深邃的眼睛中看清楚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们出国,离开这里,切断所有与这里的联系,享受新生。”何厚天越说越激动,紧紧握住唐佳怡的手。
刚才还因为曾明明的所作所为会引起他在学院的社会名誉,此刻就要和她私奔,唐佳怡满脸的疑惑。
不是何厚天疯了,而是他真的想不出任何解决的办法,三十几年的人生,他一直为自己做主,第一次他有了茫然无措的感觉。所以,他才会想到这样的办法,逃避。
他想,他走了,带着心爱的女人,将曾明明和一切世俗抛下任由世人评说,反正他听不到也看不到,仿佛可以这样和唐佳怡去做一对神仙眷侣。
像他这样的男人,是被逼到怎么样的境地才会出此下策,又是怎么样的爱情才会让他可以这样舍弃一切。
唐佳怡怔怔地看着他,眼底不知是感动还是为他们的爱情悲伤,隐隐闪动着波光,“厚天。”她轻声叫着他的名字,泪珠已顺着那张清丽的脸缓缓而落。
“元旦,马上就要元旦了,我们元旦走,好吗突然消失在我们的世界里,创造新的世界。”
唐佳怡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的脸,“你说的是真的?”
“不相信我?”
“信。”见他目光灼灼,她还能说什么?她含泪笑答。
把唐佳怡送到家,何厚天还是回到他和曾明明的家里,只是他再也没有进过那间卧室,回家也只是沉默,他看到曾明明的情绪很稳定,不动声色,他知道他有任何异样,若是让曾明明察觉出来,会不择手段地去阻止,他不能让他她感觉到任何不同,从未这样坚决地做这样的决定,他不想前功尽弃,他要让一切看起来风平浪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