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隔着千山万水,但只要听听彼此的声音,好像要枯萎的叶了瞬间被清泉灌溉,充满了能量似的生机勃勃了。
曾明明还在等着何厚天的答复,但接了唐佳怡的电话后,何厚天更确定自己不能轻易答应曾明明,不能再重蹈覆辙。
为了爱,曾明明把命都赌上了,可不爱就不爱,只是同情和亲情根本不能让一个人放弃一切,她一次次地打电话给何厚天,何厚天不接就让曾母打,何厚天见是曾母的电话,推说工作室有事,他觉得他每天去看一次曾明明了解一下病情就算是仁之义尽了,没必要每天都陪在那里,他不是她的什么人。何况,他已经守了八年了,什么情债都该还清了。
结果,第二天,曾明明开始停止服药,这对她这样的患者来说,无疑是在自杀。
何厚天赶到医院时,看到的是曾母的眼泪,曾父的愁容。
“厚天,你可算来了,这孩子是要逼死自己啊。”曾父无可奈何地怒道。
何厚天看看床上蒙着被躺着的曾明明,她这不是要逼死自己,是要逼死何厚天。他知道曾明明狠,但也没想到她真就把药给停了,从昨天晚上到今天下午,三顿药完完整整地放在那儿一动没动。
何厚天就是再有决心,也狠不过曾明明,她这病一天不吃药癌细胞扩散的速度可没有时间闹脾气,哪容得她这样糟蹋自己。
他紧咬着嘴唇,“曾明明,你真够狠的。你不但要杀了自己还要杀了我和你的爸爸妈妈吗?”
曾明明从小在家就无法无天,谁也说不了她,今天何厚天终于再次发火了。
“反正我会死在你们前面,到时候,你们还能活下去。”
“明明!”曾父喝斥女儿。
“爸妈,女儿不孝,你们就当没我这个女儿,我死了也不要为我伤心难过。”
“够了!”何厚天怒吼。
曾父曾母,包括曾明明都吓了一跳,他们是从来没见过何厚天这样大声的怒吼。虽然觉得不应该再拖累何厚天了,但曾父还是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何厚天的身上,“厚天,你就劝劝明明吧,这些年我知道委屈你了,但这孩子……这孩子……日子不多了。”最后那几个字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几乎听不清楚。
“明天我会让朱医生强制用药的。不管她高不高兴,药不能停。”何厚天厉声道。
“谁也不能强迫我,不行就试试。”曾明明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她盯视着何厚天的眸子闪烁着火焰,他不答应她的条件,她宁愿一死来得痛快,现在真正生不如死的人是她。
“你不要再无理取闹了,你的要求我没办法答应,如果你舍得你父母伤心,你可以继续。我不会阻拦。”说完,何厚天转身离去。
留下错愕不已的曾明明。
曾明明万念俱灰,她直直地向后倒去。
“明明!”
何厚天没走几步就听到病房里曾母声嘶力竭的喊声,声音听起来凄楚可怖,他停下脚步,微微侧头,又听到曾母大喊:“快叫医生!”
随后是曾父奔出病房,大喊:“医生,我女儿昏过去了。”
何厚天也跑了过去,“怎么回事?”
“明明,明明,晕过去了。”
何厚天无奈的叹口气,跑进病房。
曾明明脸色惨白,毫无反应地躺在病床上,和刚才的样子判若两人,生命真是无常,刚才那一刻,她还有力气争吵,怎么只是一个转身,她就变成这副样子了。
朱医生和一群护士、助理医生蜂拥而至,有条不紊地进行各种检查,何厚天是医学院的副教授,这些人很多曾是他的学生,所以也都很认真。何厚天不声不响地在一旁看着,那些他能看懂的数据,和治疗程度让他明白,要想让曾明明多活几天,药引子非他莫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