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浅沉默,老皇帝的言下之意,若她真是苏子浅,真是苏丞相的嫡子,怕是会……羞愧的无地自容。
大义灭亲一举,自古……有多少人做的出来?
老皇帝看了苏子浅一眼,淡凉月色透过镂花窗,投在苏子浅的身上……
那清雅的容颜,格外动人心魄。
也不难说……为何他家老七,会对此人,有不一样的好感了……
沉着冷静,淡然相对,便在此时,他身为天下霸主,刚刚才毁了他一家安宁,更甚之……
凭眼中人的聪明,亦该猜出,他落在自己的手上,断不可能会有活的机会……
可……
眼中人偏生就是平静……
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皆有条有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依旧掌握有度,不慌不忙,没有丝毫的失礼之处……
可怕……
此人是对手,当真可怕……
眯了泛起精光的老眼,老皇帝命福公公,替苏子浅解了她手上的绳索。
他道:“单论才华,雄韬伟略,朕的确是欣赏于你,你亦知道,你的娘亲,是朕的细作,她十几年的付出,足以让朕放了你……”
苏子浅抚了抚手腕处的疼痛,她不接话,等待老皇帝的下文。
“若你一直默默无名,一直是相府任人宰割,谁人皆可……随意欺辱的嫡子,今日……
朕定会放你离去,锦衣玉食,荣华富贵,此生你都享之不尽,可惜……”
老皇帝起身,踱步到苏子浅的身前,“可惜你不仅不是默默无名,你还才华出众,最重要的是……
你身为乱臣之子,却勾‐引了朕最疼爱的老七,如此伦理相驳,如此大逆不道,朕……岂能容你活在世上?!”
苏子浅抬眸看向老皇帝,“那依皇上的意思,子浅……是不得不死了?”
老皇帝道:“你,没有活的理由。”
没有活的理由……
想想也是……
不说她是乱臣之子,当今天子最恨的大臣之子,就论她……
让他的皇子,有了“断‐袖之癖,龙‐阳之好”的倾向,她都该死上一万次了……
老皇帝不给苏子浅多少思索的时间,他看了福公公一眼,福公公立即明白老皇帝的意思。
转了身子,福公公取了一杯酒水,给苏子浅递送过来。
福公公道:“苏大人,请罢。”
想也不用多想,这杯酒水里,到底放了什么……
苏子浅唇边微扯,她看了那杯酒水一眼,笑道:
“皇上可知,子浅与七王爷是做过交易的,此次剿灭乱臣,子浅便与王爷约定,待此事一成……
子浅便会远离京都,此生此世,再不踏进京都半步,若是子浅,饮了这杯酒……
王爷寻不到子浅,亦或者……王爷知道了为何寻不到子浅的缘由,皇上……
难道您不怕,王爷会更加的,记恨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