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是我的错。”
甲板上,肿着脸的伊莎贝尔大大方方地走出了甲板,果断地对着之前和自己发生冲突的船员低了头,说了一声抱歉。
帕赫兹有些讶然地看了一眼身边的阿拉吉娜,随后又看了一眼同样从舱室下走上来的、抱着手的费舍尔,在确认过他的眼神之后,她才冷着脸瞥了一眼身后站着挨训的船员,示意她做一点回应。
实际上,帕赫兹的眼神并没有传递到那船员的眼中,那船员知识看着眼前伊莎贝尔肿起的脸颊,轻轻伸手摸了摸自己那刚刚到后脑勺的短发,随后脸色同样脸色有些不自然地说了一声“抱歉”。
那扭扭捏捏的模样看得帕赫兹就不爽,让她又像是一只巨熊一样吼了起来,
“说这么小声干什么!你还是不是一个女的?!给老娘说大声点,讲到我听到为止!”
“抱歉!抱歉!抱歉!”
在帕赫兹猛地拍了一下她的背之后,那力道似乎打通了船员体内隐藏的桎梏,让她闭着眼睛、挺起了身子重新大喊了好几声“抱歉”。
在远处的费舍尔看着那边的气氛重新热闹了起来,他却依旧靠在桅杆旁边,不断回想着之前伊莎贝尔和自己说的话语,那空洞的金色在他心里不断蔓延冰寒,就连什么时候阿拉吉娜已经走到了自己身边都不知道。
直到好几秒钟过去,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阿拉吉娜一直在自己身边默默地看着自己,他思索的表情因此消解,转而扭头看着她问道,
“怎么了?”
阿拉吉娜摇了摇头,靠近了费舍尔一些,看向远处的伊莎贝尔说道,
“她的脸上受伤了,我让船医为她冰敷一下”
“麻烦了,等到晚一点我再给她刻一个治疗魔法,明天就没什么事情了。”
“你会的真多”
“还好。”
然后,他们之间向来干燥却又不尴尬的对话又暂停了一下,阿拉吉娜的目光从远处的地方挪动回他的身上,偷偷地看向了费舍尔那落在身侧的手掌。
这之后,她忽然开口问道,
“费舍尔你不高兴?”
费舍尔有些讶异地看了身边比自己略高的船长一眼,他还以为阿拉吉娜是误会自己让伊莎贝尔道歉所以心中不爽,于是他摇了摇头,解释道,
“没有。伊莎贝尔向船员道歉不是我强迫的,这是她自己的意思,她知道自己做错了”
阿拉吉娜却依旧看着费舍尔,接着说道,
“不是这个我感觉到,你心里并不高兴,因为别的女人。”
这一下子轮到费舍尔绷不住了,他没想到阿拉吉娜的心思会如此细腻,竟然会察觉到自己在想伊丽莎白的事情。
还记得往年间的纳黎经常流传的一个关于萨丁女国的笑话,是这样说的:如果一个纳黎绅士决定和萨丁女国的女士结婚,还不如学习那些大大咧咧的施瓦利人同样找一个男性伴侣,至少这样还不用出国
这个笑话旨在讽刺萨丁女国的女士有非常强烈的“大女子主义”趋向,大概和纳黎的传统绅士没什么区别,以梗直和不懂人情着称,但眼前这位传奇的萨丁女国船长却不是这样。
正相反,她的心思其实非常细腻。
想到此处,费舍尔没正面回应她的问题,反而提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对了,之前都忘记和你说了。其实伊莎贝尔她是葛德林王室最年幼的公主,而我们这次离开圣纳黎也并没有得到她亲生姐姐伊丽莎白的允许想必我们现在正在被纳黎花重金通缉呢。”
“我知道之前我们收到了你和她的通缉令,伊丽莎白前几日于圣纳黎宣布登基,成为了纳黎的第十位皇帝、第一位女皇。”
“这也在情理之中。”
阿拉吉娜的目光从他的手指向上,直到看到他的侧颜才停留下来,
“费舍尔,你是因为伊丽莎白才不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