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花的身体忽然剧烈地收缩了一下,双手抱头不住颤抖的同时嘴里也一刻不停地嘀咕着:“不,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只是一只无忧无虑的小蝴蝶,我没有杀过人!”
“佟花姐,我是贝春天啊,我们是来救你的!”贝春天被佟花这一个反应吓得不轻,手里捏着钥匙,像是得了帕金森似的抖了半天才将它插入锁孔。
“不要过来!你们这帮刁民,休想害朕!”牢门打开,看着一步步靠近的贝春天诸人,佟花却是猛地跳至墙角,双手乱挥着阻止他们靠近。
贝春天彻底惊呆:“佟……佟花姐……”
“女鬼”此时也摘下面具,有些发怵地后退了数步:“老大,佟花大姐大怕是,怕是,怕是……”
贝春天当然知道他那没说出来的是哪两个字,但是他不愿意相信,仍是不死心地微微向前挪着步子:“佟花姐,我们不是来害你的,是来带你走的!”
可佟花终究还是没能乖乖地配合被救,反而越发地激动了,护着胸口尖叫:“我叫人了!我真的叫人了!破喉咙,救命!破喉咙,救命!”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贝春天也越来越不淡定,急出了满头的大汗,最后一跺脚,指着左右两个壮汉:“跑得快、拖拉机,你们两个把佟花姐给架走!”
“收到!”两个壮汉应了一声便撸起袖子准备硬来,“佟花大姐大,对不住了!”
然而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又再次出现了意外,周围突然响起了密集的脚步声,黑压压的人群从监狱的入口处不停地向他们这边涌来,跑在最前领队的正是郑定与丁勾二人。
贝春天抬手中断了跑得快与拖拉机二人的行动,抽出双锯护在胸前,一副随时准备拼命的架势。
“哟,这不是老朋友贝春天吗?怎么?大驾光临天灵八部,原来是来劫狱的?”最先赶到的郑定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特征明显的老相识。
“别!求求你们别带我走!我们高贵的吸血鬼一族,一旦离开了这里,会被紫外线辐射至死的!”佟花忽然哭出了声,跪在地上不分敌我地对着所有人疯狂磕头,将贝春天的一个“是”字给堵在了嘴边。
“这女人疯了?”丁勾这边的人也是个个惊成了泥塑木雕,始料不及。
“就算佟花姐已经神智不清,我也要救她出去,绝不会任由她被你们处死!”趁着对方一伙还在发愣的当口,贝春天挥着双锯冲出牢房来了个先发制人,擒贼先擒王,他也看出郑定与丁勾二人乃是对方的两张王牌,而郑定的厉害他是领教过的,故而这迅猛的一招直指丁勾,如果能出其不意拿下这人,说不定用他做人质,自己一行还能带着佟花安然脱身。
丁勾的视野当然也毫不意外地被搞乱了,不过对于这突发的变故,他却是丝毫也没有慌乱,拔出长剑随手就甩出了一道剑气。
冲锋中的贝春天被这一招砍了个正着,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襟,蹲在地上不解地看着丁勾:“为什么,你应该看不到我了才对啊……”
丁勾冷哼:“我们灵族战斗,靠的可不仅仅是眼睛!”
贝春天扫视了一圈围着自己的人群,郑定自不用说,现在这个灵族中年男子的实力也远超过他,一股绝望的悲凉感觉油然而生,扔掉武器,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我贝春天虽然在玉底村守了十三年的传送法阵,期间或吓或杀地对误闯者做了许多坏事,但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灵族。我也知道佟花姐对你们灵族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如果你们非要处死她的话,我希望用我的命来换她的!”
“老大!”他的这个举动显然连几个小弟也没预料到,纷纷挡在他与丁勾众人之间,挺着胸膛护住他们老大,好像丁勾等人随时会出手杀了他一般。
“放过我们老大,要拿就拿我的命!”
“不行!你的命太贱了,再算上我的!”
“也算我一个!”
“我也是!”
贝春天的手下们争着抢着将自己交待出去,丁勾却是一脸的迷茫,正要开口,却被郑定抢了个先:“看不出来你们还挺讲义气的!为了这个女人居然能做到这一步,究竟是为什么?”
“为什么?”贝春天轻声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我们本是一群为非作歹的流氓混混,因为平时太过嚣张结仇太多,总觉得每天不打上几架是很丢人的事,以至于后来到处被人追杀,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在正常社会已经完全混不下去,全靠王炸大哥他们的赏识,才得以在玉底村过了十几年自由悠闲的山贼时光。我们出来混的最讲义气了,有仇必报,有恩也不能忘。现在他们几人中只剩下佟花姐一个,今天除非我死了,不然说什么也得保下她一条命!”
人群一阵唏嘘,想不到几个向来为人不齿的山贼,竟然也有这么重情重义的一面,看向他们的目光也不由地多了几分敬意。
而贝春天见没人出声,又谨慎地补充道:“毕竟佟花姐他们做的事太过分,就这么放她出去也说不过去,这个我们也理解,只要你们能饶她一命,改死刑为无期,那也是可以的……”
“你听谁说我们要处死她了?”丁勾终于按捺不住,疑惑地问贝春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