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发泄完之后,她松开臂膀,转过身,背对着他,去摸索自己的小熊,摸到以后,仍是抱了它在怀。
可是,他却从她怀里把小熊扯了出来,扔到了床下。
“我的!”她刚刚平息下来的脾气又被他挑起来了!
“不要抱着它睡!”他语气里是一贯不可抗拒的命令。
“我喜欢!”她爬出被子来,想去拾起。
他把她摁回去,“刚才你就是抱着它睡,鼻子都捂住了,不是我把它扯开,你会闷死自己!”
她一愣,原来,她梦里喊的救命还真没喊错……
“睡吧。”他给她把被子盖好。
她没吭声了,默默转身,还是以背相对。
这一晚,终于在打打闹闹磕磕巴巴中过去。她心中有事,睡眠没那么好,差不多和他同时醒了。
虽然在同一张床上度过一晚,但两人之间的隔阂没那么容易消除。许自南起床后,别说跟他说话,目光甚至没在他身上停留过,而他,也是一般冷冷的模样,各自梳洗,各自下楼早餐。
家里的工人还是处处以他为尊,争先恐后姑爷姑爷地叫着,她被凉在一边,自己吃自己的。
她唯一被记起,是冯婶给她端药来,同时送上的还有一颗糖。冯婶不会忘的,是他的嘱咐。
她喝完药,忍不住哼了一声,“冯婶,我看你等会儿收拾收拾东西,跟你们姑爷去晏家做事吧,不止冯婶,你们,都去吧!”
大家一时不明白她的意思,面面相觑。
她把碗搁下,挑明了,“你们不是个个都挺能讨你们姑爷欢心的吗?要不,以后你们找姑爷要工资也可以!”
大伙都不说话了。
晏暮青轻轻搁下筷子,看着她,“南儿,又使小性儿了!”
呃,她忘了,在工人面前失仪了,真是不该……
他起身离座,走到她身边,用餐纸把她唇角的药汁给擦去,动作轻柔得像一片羽毛轻擦过皮肤。
“今天有什么安排?”他问。
“没有。”她硬邦邦地回答,以给刚才那羽毛擦过的感觉一个反作用力。
“没有的话,就去画廊吧,我有个朋友要买画,跟我说今天来看看,你去帮他参考一下。”他说。
这么快就要她工作了?
她还是冷着脸,“笑笑在那里,让她参考好了!”
“南儿!这是很重要的朋友,而且,他还有个想法,想在墙壁上画壁画,这个笑笑是不行的,你得自己去!”他表情认真地说,一副正儿八经谈生意的样子。
“壁画?我更不行了!找画家吧!”她没兴趣地说。
“南儿。”他在她旁边的椅子坐下来,“你开画廊的时候,虽然我说过不指望你赚钱,但是,你自己豪言壮语要做给我看。既然要做,那就要有一个端正的态度去做,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我可以理解,毕竟你是老板,只要用人用对了,你偷懒也是可以的……”
说到这里,许自南有点不服气了,谁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谁偷懒?有好几次她去不了画廊都是他造成的!
晏暮青却没给她辩解的机会,继续说下去,“所谓在商言商,做生意讲究的只有一个字:利,其它都是浮云。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更没有永远的敌人,有的只有赚钱两个字。为了赚钱,有时候生死仇敌也可以合作的,所以,意气用事是做不了大事的!”
她听着,沉默不语了。
“这个朋友去你画廊看过一次,对你那种小清新画风很感兴趣,出的价格也高,你去谈谈,如果能做,对你画廊来说,倒是一笔大生意。”他又道,“我先去公司了,你自己换衣服,等下小麦送你去画廊。”
他说完,提起他的公文包,走了。
她坐在餐桌边想了一会儿,飞快上楼换衣服去了。
换好下楼来时,冯婶还在楼梯口待着,看样子是在专门等她的。
“冯婶,小麦呢,我要出去。”她的样子已经焕然一新了,全然不是昨天颓然的状态,换了精干的秋装,细跟鞋,花了淡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