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没想到会自尽而亡,真真的大不孝啊!”
“莫不是有人识不得枕边人了……呀,干嘛踩我,我说的是实话……”
巳时,红日当空,万人空巷,只为三国人上人。
申时,乌云蔽日,万人空巷,只为百无聊赖之余的一丝乐趣。
沐小狸凝视那些或疑惑或鄙夷或嘲讽或鼓舞的脸孔,不怒亦无喜,眸光低沉,透出缕缕寂寥。
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根本避无可避。
无论是导弹炮舰的现代,还是冷兵器的古代。
“既然大家这么肯定,那请看清楚了!新月……”
“唉……”新月应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玉瓶,飞上捆绑尸首的绳索,拔掉瓶塞,将里面的液体倒在陈一仁的脸上。
液体滑过陈一仁的脸落在地上变成泥土色粘稠液,顷刻,陈一仁的脸变成另一张五官齐全,疑似猥琐的脸。
“哇……”
群众一片哗然,居然有人易容成陈一仁,他的目的……
“我沐小狸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从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有悖人伦的事情,今日却遭人算计陷害,污蔑清白。女子名节高于天,背后之人要的不仅是我的命,更是要将我打入万劫不复之地。吾父镇守边境,七年未归,精忠报国,若我今日忍下这不贞不洁之罪,他当以何颜面回京。所以,就算为我父亲,我也定要追究到底,决不罢休!”
人群再次涌动,沐小狸铿锵有力的言语随风飘散,远而不乱。
“陈一仁怎么是假的,天啊,难道真有人故意陷害小狸小姐?”
“谁这么狠心,陷害污蔑什么不好,污蔑一个女子的清白,这不是把别人往绝路上逼吗?”
“哎呀,这要换作别家小姐,可就上吊自尽,香消玉殒啦!”
“沐将军一心在边境护我东辰国平安,结果女儿遭人陷害,这要让他知道了,真得寒心啊!”
……
玉儿往前一步,双手一举,群众默契的缄默。
“不仅陈一仁是假冒者,连同陈一仁的父亲‘陈大’是也由江湖人士假冒,在九玄殿,圣上面前,当场被识破。”玉儿亮着嗓子娇啸,“那些所谓我家小姐亲手所写的‘情书’根本是子虚乌有,乃有人模仿笔迹故意栽赃,圣上也已查明。假冒陈大的人,全身绣有‘云姬’二字,身上还携有一个亲手雕刻的木偶,大家一看便知。”
说着,玉儿将云婷的木偶高高举起。尽管天色阴暗,靠的近的人还是火眼金睛的认出木偶所刻的女子。
“天啊,那是云侧夫人!”
“是啊,是真的。云侧夫人来自江湖,没那么多规矩,经常出府,我认得!”
人群又一阵喧闹,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
至少在沐小狸眼里,这些百姓并不盲从愚昧。
纵观历史,百姓的力量是无穷的,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百姓的智慧更是不容小觑的。
人海中,沐小狸突然发现有过两面之缘的书生,书生似乎察觉到沐小狸的目光,咧嘴一笑,憨憨的摸摸鼻梁。
这时,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出丞相府,领先一人四十来岁,不是百里珏又是谁?
“小狸小姐,你大闹丞相府,脚踩我丞相牌匾,是何用意?”百里珏双手负背,脸色铁青,深眸隐怒,上位者之威,半点不逊沐延风。
“丞相大人纵容夫人,暗杀不成再行污蔑,又是何意?”沐小狸转过身,右脚搭左脚,轻飘飘坐在牌匾之上。
“放肆,我丞相府牌匾乃先帝御赐,岂容你踩在脚下?”百里珏怒声低喝,满眼怨怼。
“当年先帝赐这牌匾时亲下旨意,丞相百里珏资禀颖悟,践履端方,清正廉洁,政绩斐然,特赐朕亲书牌匾,黄马褂加身,以示皇恩,可对?”
“那是先帝对微臣的厚望,微臣一日不敢忘!”百里珏底气十足,昂头眉挑。
“亏得丞相大人知道这是先帝对你的厚望。”沐小狸冷冷一笑,跳下牌匾,将其踢向百里珏,百里珏身后四人迅速上前,在接住牌匾的之后依然挡不住,“哎哟”声声,被撞倒在地。
“丞相大人错把鱼目当珍珠,连同床共枕之人的江湖来历都不清楚,配称资禀颖悟?”
“丞相大人教女无方,管妻无道,连家宅都管理不妥,配称践履端方?”
“丞相大人纵容夫人一掷千金暗杀陷害于我,敢称清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