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霁不满的打了个响鼻,却又撒娇似的拱了拱封丘白的手心。
见封秋白只顾着和马儿玩闹,裴若源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伸手去摸封秋白的眼角,裴若源在上,本就占据优势,他又出其不意,封秋白躲闪不及,就这么被裴若源的手指抚摸到了脸庞,冰凉的指尖划过眼角,封秋白的耳朵一下子红了,他略微有些急色道,“你做什么?”
裴若源也不答他,只是得意地晃了晃那根毫无污渍的手指嗤道,“骗人!”
封秋白自是明白他说的是自己眼角的那颗泪痣不是墨渍,但是他懒得理他,转身就走,只是这次裴若源占了上风明显不依不饶起来,他在马上笑道,“人说有泪痣的人痴情的很,我看啊,那些不过是骗人的鬼话,你这样的石头如何会喜欢什么人……”
裴若源说着不过是玩笑话,依着封秋白的性格肯定无所谓,但是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他处处算错。封秋白闻言回头定定看了他一眼,那眼神莫名的很,却看的裴若源一阵心慌,后面的混账话悉数扔到了脑后,急忙策马来到封秋白身边转着圈圈讨好道,“封秋白,我是不是又得罪了你,你别生气,我都是说些玩笑话。你可是京城万人迷,才貌家世一流,多少闺阁小姐对你魂牵梦绕……”
封秋白一声不吭的朝前走,裴若源急了,一把抓住裴若源的手腕。
“呵……”
封秋白被他用力抓了这一下,不自觉的倒抽了一口冷气,裴若源吓了一跳,急忙从马上跳下来,拉开衣袖,只见手腕处有一道伤痕,虽然不算深,但是在封秋白那如玉雕一样的肌肤上显得异常狰狞。
福松在一旁急得跳脚,忍不住嘟囔道,“定是主子你之前摔得。”
“怎的也不吭声,”裴若源也跟着埋怨道,“你看看都沾上泥土了,刚才都没感觉到吗?”
“之前只是觉得有些疼,没放在心上,又不是什么大事。”裴若源不在乎的把伤口重新盖住无所谓的道,他虽然是个读书人,可是骨子里却是军营大汉,粗糙得很。
裴若源瞧他不在乎的样子有些着恼,可是知道封秋白不会听自己的,他看了他盖在衣袖下的手臂好几眼,越发将那刺目的疤痕记在了心里。
☆、云花霜
据说冬日里的伤口好得慢,几日过去,封秋白手上那道伤口没见好,反倒是越发的红肿起来。裴若源也不知道为什么和那道伤疤较上了劲,每天有空就抓着封秋白的手来看,看是不是已经长好,是否落下疤痕。封秋白不厌其烦,最后干脆对他下了再摸一下,就罚抄书十遍的命令,这才算好些,不过不让摸又不是不让看,裴若源得空便偷觑一眼。他本就不是眼力活络的人,因为长袖盖着手腕,正好遮住了伤口,看起来极为费劲,所以他都是直勾勾地看着许久,封秋白被他盯得无语,不过他也知道裴若源的性子,若不是伤口长好了,他定是不会消停的,因此也懒得再管。这不,眼下又直勾勾的看他,连字都忘了写了,封秋白只得把书放下,摆出一副冷漠脸问道,“又不想练字了?”
“不是,”裴若源急忙否认,赶紧收起了目光,老老实实的拿起笔一笔一划的认真书写。
冬日寒冷,屋外北风刮过,光秃秃的树枝发出瑟瑟声响,越发让人觉得寒冷。而暖融融的屋内,两个少年一左一右,一个看书,一个习字,岁月静好莫不如是。
只是,躲进小楼成一统终归是暂时的,朝堂内的较量,就像是这屋外的凛冽寒风一样,从未停止。五皇子和大皇子的争斗愈演愈烈,似乎大皇子更占上风,五皇子已经称病在家,而康正帝却好似看不到一样,人们似乎都遗忘了前去青风观祈福的小皇孙。而卫国公府却没被遗忘,拜帖、邀约已经叠成厚厚的一摞,纵然裴府和卫国公府联姻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但是不死心的人仍有很多,毕竟世人逐利是为本性。
裴若源自是不知道这些,封秋白也没有让他操心这些烂事的意思,封秋白每天就是习字练武,过得倒也充实。此时他正要回房午休,正听见伺候他的两个小丫鬟在叽叽喳喳说些什么。
“留镜堂的云花霜竟然这么神奇,你前天烫的那个疤今天就变淡了这么多。”
“是啊,就是价钱太贵啦!”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裴若源突走过去又倒回来问道,“留镜堂的云花霜是什么东西。”
丫鬟绿水年纪长些急忙答道,“回少爷的话,留镜堂是咱们京城大名鼎鼎的脂粉铺子,云花霜是里面最有名的一个。”
“怎么个好法?”裴若源追问,“真的能去疤吗?”
绿水一愣,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红珠是个快人快语的,“据说可以美容养颜,消疤除痕,不过女婢没试过,绿水姐姐现用着,少爷你也看看,我瞧着是挺不错。”
绿水不好意思的伸出手来,裴若源嘟囔了一句,”看着是还行,给他用正好。“
“给谁用?”红珠嘴快的问道。
“秘密。”裴如源狡黠一笑,潇洒离去。
可苦了两个小丫鬟闻言花容失色,这云花霜可是有名的馈赠佳品,不过是有情人间的专属之物,裴少爷莫不是看上了哪家小姐,这是要私相授受不成?那我们主子可怎么办!绿水和红珠相视一眼,拔腿就朝门外跑去。
“什么,你说裴少爷可能去和人私会?”福松吃惊地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