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刚放下碗,旁边的一个小巧的油纸包映入眼帘。
&esp;&esp;章圆礼将纸剥开,里面赫然滚着几个黄澄澄的梅子。
&esp;&esp;章圆礼盯着那几颗晶莹的梅子,眼圈渐渐红了。
&esp;&esp;徐偈的房门响起了敲门声。
&esp;&esp;徐偈将门打开后,见那小乞丐站在外面。
&esp;&esp;不等徐偈皱眉,那乞丐圆圆的眼望了过来。
&esp;&esp;那乞丐面黄肌瘦,偏那一双眼,又清澈,又真诚,徐偈看到那双眼,一时有些失笑。
&esp;&esp;“你要干嘛?”
&esp;&esp;“休战?”那乞丐小声道。
&esp;&esp;徐偈嗤笑一声,“你别惹我,我自不会和你计较。”
&esp;&esp;章圆礼那一声对不起在嘴里滚了一圈,在徐偈不算和善的目光下,到底没有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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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章圆礼烧退的圆礼到底是十六七的少年,过了晌午,叫太阳暖烘烘一晒,便自觉什么毛病也没有了。大风刚歇,天无纤尘,河面上碧空万里,凌波浩荡,环堤翠柳逶迤而过,村舍人声渐行渐远,河面愈行愈阔,当真水天一色。
&esp;&esp;章圆礼的心情随着开阔的景致一并长了翅膀飞了起来。他花了半刻中的时间唾弃了自己病中的脆弱,而后心满意足地溜到了后厨,缠着船娘要了一碟油炸花生米,一碟炒瓜子,并一碟小鱼干,高高兴兴装了盒。
&esp;&esp;他拎着食盒回到房间,将窗轩一一打开,仍觉不足,又提着食盒上了屋顶,见景致再无遮拦,方觉畅快。他把食盒里的小食一一摆开,琢磨了琢磨,还是觉欠了什么,便重新翻身下檐,溜回屋里,将床底下的酒坛子掏了出来。
&esp;&esp;他拍了拍酒坛子,顿时心满意足起来。出门时,正好瞥见桌上那一包梅子,忽觉口齿生津。他心道:徐偈那臭东西也有不讨人厌的时候。于是高高兴兴抓过纸包,出了门。
&esp;&esp;一出门,就和一人撞了满怀。
&esp;&esp;章圆礼怀里抱着酒坛子,这一撞,两个人都疼得龇牙咧嘴起来。
&esp;&esp;“你没事吧?”章圆礼自知理亏,率先开口道。
&esp;&esp;那人冷哼一声,抬手捂着被章圆礼的酒坛子撞到的肋骨,将他肩膀一撞,走了。
&esp;&esp;章圆礼看着他露出的那一截手腕,一愣。
&esp;&esp;那腕上有纹身。
&esp;&esp;因晋国与大梁世代交恶,故章圆礼知道,只有大梁人,才有纹身之习。此地乃晋国与大梁交界的边境,有一两个大梁人或许不足为奇,但上船前往内陆便罕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