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要知道齐鲁可是个多灾多难的省份,就不说万历后期这儿的天灾人祸不断了。只说崇祯四年的吴桥兵变,前后两年光景,登莱局势彻底糜烂,山东腹地也惨遭蹂躏。损失之大,就已无法计数。
&esp;&esp;反正至此登莱荒芜,东江动摇,海上牵制不再被提起,海上战略进攻更是无人问津。这恐怕是比后金得到大炮更危险的事情。
&esp;&esp;而稍后两年,民生刚见起色,一场记载史册的‘崇祯大旱’又降临北方。其他省份不提,只说齐鲁。先是十多个州县夏旱无麦,颗粒无收;后是五十多州县井泉大竭,黄风时作,飞沙遍天。
&esp;&esp;整个齐鲁,流民载道,易子而食,土地荒芜,村落为墟。也就是到了今年老天爷开了眼,旱情大减,局势才见转好。且中间还有崇祯十一年的多尔衮叩入关中,再是半个齐鲁遭难。济南都被打破了。
&esp;&esp;今春齐鲁旱情见转,大批本省的难民已纷纷转回故土。故而,此时此刻能被登莱官府送到芝罘岛的多是外省之流民难民。
&esp;&esp;陈华曾经要求,让郑森在着手流民难民运迁的同时,也要深入了解一番他们的经历。然后写一份难民流民的赈抚条例来。
&esp;&esp;郑森听的越多,看的越多,懂得自然也多,体会也自然更甚。而对于眼前的大明朝也就越发绝望!
&esp;&esp;“天灾人祸,内忧外患,这是老天要绝了大明社稷啊。”
&esp;&esp;郑森倒没有大彻大悟,斩断所有的过往心事,一心一意的跟着老爸搞造反。却至少在心理上认可了陈华的算盘,认可了陈华的思路。
&esp;&esp;当然,他也不是没自己的坚持。就有点像是“我不同意你的观点,但我尊重你选择的权利。”
&esp;&esp;“运粮饷去宁远?”郑森惊讶的对郑芝鹏道。
&esp;&esp;“嗯。那蒋德璟与洪承畴一时瑜亮,虽明面上看不出联系,但他们都是读书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不可不慎重。”
&esp;&esp;这是陈华的一点心意。
&esp;&esp;郑芝鹏并不把这点事儿当回事,就是郑森把芝罘岛的粮食都运去宁远了,那也不过是几万石,也就是几万两银子罢了。算个甚?
&esp;&esp;如果能借着机会交好洪承畴,那就花的大值特值了。
&esp;&esp;“可是这钱粮是私下授予,若让朝廷知道了?”郑森一边说着一边盘算着手头的粮食。芝罘岛上还有不下三万石粮食,银洋也有三两万块。
&esp;&esp;“福松多虑也。这点小事若不能遮掩了去,洪承畴就是空负大名的庸人了。”
&esp;&esp;消息就算真传到兵部、户部。当官的也只有高兴而无有不高兴的。顶多是不高兴这银钱没有被他们给飘没几成去。
&esp;&esp;“既是如此,小侄明白了。”
&esp;&esp;郑芝鹏根本就不问郑森准备给洪亨九运去多少,人在芝罘岛舒舒服服的休息了一日,次日清晨就重新登船驶向了津门。
&esp;&esp;而芝罘岛上,郑森也开始忙碌起来。
&esp;&esp;他先是向沈廷扬雇船二十艘,皆是千料沙船,而后让施琅做好准备,此去宁远算是进入战区了,可不能疏忽大意。
&esp;&esp;那沙船上虽也有些自卫武器,鸟枪大铳,但比起郑家的鸟船来可差的多了。
&esp;&esp;不过从登莱到关外的海路却是沈家人所熟知的。要知道,沈廷扬之前已经受命领宁远饷务。其出船自登莱发始,七日而抵津门,再经山海关左而至宁远,十五日即可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