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琪走到他身边,他缓缓伸出双手,抚摸祖琪的脸颊。
半晌他说:“是,是美人儿。”祖琪笑。
“所有衣不解带服侍患难中伴侣的女子都肯定是美人。”
“你真宽宏大量。”他们笑了。
隔一会儿他问:“我们怎样认识?”
“在一个舞会。”祖琪不胜唏嘘。
“我不会跳舞呀。”
连这个都记得,就是对彭祖琪完全没有印象。
“你并没有跳舞。”祖琪轻轻说。
“后来呢?”
“你向我求婚。”
“再后来呢?”
“我俩之间有点误会,不得不分开。”
江医生进来,看见他俩有说有笑,有感而发:“阿郁,你真幸运,太太如此体贴。”
祖琪汗颜,“应该的。”
医生说:“全靠你,病人才心平气和,静待康复。”
祖琪笑,“是吗,有这样大的功劳吗?”
医生对病人说:“郁,你在生死线上兜了个圈子回来,身体已无碍,可回家休养,恭喜你。”
郁满堂不出声,握紧双手,表情无限苍凉。
医生劝慰他:“视力虽然受损,头脑却一样清晰,运筹帷幄,毫无问题。”
郁低下头,沮丧地说:“一片黑暗,只觉惶恐。”
祖琪走过去,蹲着说:“请振作。”
他握住她的手臂,“祖琪,做我的眼睛。”
祖琪并没有推搪,“我会在这里,你放心,我们都是你的眼睛。”
郁满堂泪盈于睫。
马经理敲门进来,他坐在一旁向老板报告业务。
医生在一旁同祖琪说:“郁真是一条铁汉,不怨天不尤人,也不乱发脾气。”
祖琪点点头,“真男人不哭泣。”
“郁太太,你也十分勇敢。”
祖琪答:“他能活着就很好。”
医生离开病房。
一会儿学华也来了,拿着大叠文件,详细说明,请郁满堂签署。
祖琪玩笑:“都是些卖身契,生生世世,为我做牛做马。”
谁知郁满堂抬起头来说:“求之不得,何用画押?”
学华见他俩公然调笑,不胜讶异,唉,这样的情形,早几年出现,又该多好。
但是世事就这样奇突,置之死地,忽然活转来了。
郁问时间:“弟弟,放学没有?”
“才吃过午饭,哪有这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