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序看完,把脸转向也看完文章的白念逾,他闲闲的问,“看懂了没?”
谢序主动的问话,白念逾惊了一下,她如实的摇摇头。谢序漫不经心把书丢到茶几上,“那我就放心了,我以为只有我脑子不好。”
白念逾:“……”
国庆七天假,白念逾经常来找简适做作业,白帆也来,四人待在一起的时间很长,关系熟络起来。
白帆有认真履行承诺,给简适辅导功课,“你基础很好,只是对个别地方不熟悉,实验班的进度快,要是有跟不上的地方要及时解决,尝试整理个知识体系会明了许多。”
白念逾也会跟着听,但跟不上白帆和简适的思路,听了一半就自己做作业去了。谢序从中午睡到太阳落山,抬起头时脸颊上总留有墨色的字印,睁眼就见到简适还在跟白帆聊天,他觉得烦,起身出去洗脸。
简适作业做完了,出来找小狗玩,“花花呢?”
谢序刚睡醒,声音低沉有些哑,“寿终正寝,死了。”
消息太突然了,前几天还在宠物医院治病,今天就没了。见简适难过的不说话,谢序抹掉脸上的水,“要去看看吗?”
花花是条老狗了,换算成人的年龄的确是寿终正寝,没受罪,留下一窝的小狗崽就去世了,家里人把狗埋在后面的柿子树下,入秋了,柿子熟透,快熟的时候提前摘下来,跟梨子放在一起催熟去涩。
简适小学的时候,那条老狗就在谢序家了,每天下午日落西山,她和谢序坐在院子里的木桌上写作业,入秋后狗就不再进家门,整日守在谢序家的车下,柿子快熟的时候附近的小学放学,有小孩来偷摘柿子,树都薅秃了。
那狗就蹲在外头,一有生人靠近,它就叫。简适经常感叹狗有灵性。
……
那是他们的第一年秋。
谢序带着他们去后面的枣园玩,头顶火红夕阳倾泻成河,秋风和果香交织,谢序背着吉他走在前面,白帆一路都很安静,偶尔会加入聊天,谢序搭着他肩膀,用手拎拎他的画板,说你该不会以后想当画家吧?
白帆摇摇头,园子里刮起的凉风吹乱了他眼底似笑的波纹,“不是。”
“那你以后想做什么?”简适问,她自顾自说:“我想写小说。”
天边的夕阳弥漫,光柱照着他们走过去的路,像踩碎了一地的金,白帆的侧脸也映着光,“还没想好,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园子里熟透的脆枣被打落下来,掉在没有韧性的枯枝败叶上,能听到“喀嚓”裂开的声音,简适手里、兜里塞满了圆滚滚的枣,在衣服上蹭蹭就塞进嘴里,她不忘说:“你听,叶子是不是也老了,骨骼变脆了,比枣还脆,从树上摔下来脉络断了七八段。”
她嚼着枣,傻呵呵的笑,谢序挥着棒子,白念逾在旁边踮着脚指挥他往左一点,再往上一点。
“你是不是笨啊,那边枣更红。”
“你能再高点吗,谢序你个子真矮。”
谢序咧着嘴叫嚷,“我一八五。”
白念逾低头捡枣,笑话他,“哦,那就是胳膊短。”
秋风过去,扑簌簌落了一地的叶,随后又呼啦像下冰雹似的,个大饱满的红枣像场仓促的雨,几个砸在白念逾的脑袋上,她捂着头起身去追逃跑的谢序。
谢序扔了木棍就逃,俩人打闹的声音淹没在婆娑树影里,只有简适在认真的吃枣,像小和尚念念叨叨,白帆坐在山坡上头,他屈着长腿,膝盖上放着画板,右手捏着根8B的笔,阳光爬到了西边,他的目光穿透黄昏光影,始终落在简适的身上。
光景成画,白帆的手指上下轻扫,明暗交错的线条里,画幅中心是穿着牛仔裤和干净衬衫的简适,她散着柔软的发,发丝遮盖了她眉眼,乌黑的睫轻垂,看着下面的树。
“简适。”白帆在身后叫她。
简适应了声回头看,很短的瞬间,白帆捕捉到了那双湿漉清媚的眼,她又转回头去,下一秒细长的睫毛就遮盖住了眼底的柔光。
后来谁也不知道,这张画像被白帆珍藏了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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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假期结束回到学校,简适没想到的是,她和丁景的绯闻传的沸沸扬扬,传闻流言,像是丑恶的种子,只能在看不见的黑夜滋长,是器皿里的菌落,迅速分裂繁殖。
流言在校园里横走,简适恼火了很多天。好巧不巧,大课间做操时,她和丁景并排,周围人起哄,“哟,简适你故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