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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第1页）

&ldo;他对我挺好的。&rdo;母亲沈默几秒，淡淡的微笑起来，&ldo;不喝酒不抽烟，从来不动粗，给家用也很大方……人要知足。&rdo;

&ldo;那……你喜欢他吗?&rdo;任有家犹豫片刻，还是问出作为儿子不太应该问的话。

&ldo;……都一把年纪了，还说什麽喜不喜欢。&rdo;母亲表情不太自然地笑了，立刻把话题转开，&ldo;倒是你们俩，交女朋友了吗?&rdo;

两兄弟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摇头，哥哥说学习为重，毕业後再做打算，弟弟则是一脸自恋的表示，&ldo;喜欢我的太多了，我跟哪一个谈都不好，其他的女孩子会伤心。妈，你就别管这些事了，我们自己有分寸的。&rdo;

&ldo;嗯，那你们自己把握。妈妈要求不高，对方能对你们好就行了，千万不要找那种坏脾气的女孩子。&rdo;

看著母亲心有余悸的表情，两兄弟都乖顺的点点头。

从这样的反应里，任有家就知道母亲有多麽憎恨父亲，但想到父亲日益变差的身体，他还是自私地开口恳求母亲，&ldo;妈，你这次回来，能不能见爸一面?&rdo;

母亲面色顿时变了，沈下脸默不作声。任有家硬著头皮继续开口，&ldo;妈，他身体很差……血压高，肾也差，可能活不了太久了，你如果这次不见见他，以後不一定还能碰面。&rdo;

母亲僵硬的态度松动了一点，看著他们俩问道：&ldo;他对你们怎麽样?现在还打人吗?&rdo;

任有和忍不住撇撇嘴，在哥哥哀求的眼光下才勉强说谎，&ldo;没有……他现在脾气还行，没再打人了，骂人都少多了。&rdo;

母亲长长地&ldo;哦&rdo;了一声，犹疑不决地考虑起来，任有和为哥哥再推一把，&ldo;我们会守在旁边的，他绝对不敢跟你动粗，放心吧妈。&rdo;

於是事情就这麽定下，直到春节後程雅丽临走的那天，才独自登上前夫的门。

两个儿子把母亲迎进来後就回了房里，把客厅留给这对前夫前妻。

他们没有刻意偷听父母的谈话，从父亲压抑的痛哭声中也能了解大概。

任有和甚至很没良心地低声八卦，&ldo;哥，爸在演终极大忏悔了，好投入……&rdo;

任有家眼睛都听红了，闻言就谴责地瞪他，&ldo;你好过分，爸是真心的……爸一直都很後悔，他本性并不是坏人，他是被酒害了。&rdo;

&ldo;那也是他自己选择酗酒的，哥，你可真圣母……&rdo;

任有和刚说出这一句，看到哥哥红著眼睛瞪他的样子像一只可爱的兔子，立刻软下姿态哄人，&ldo;我就喜欢你圣母，这是褒义!不然你也不会原谅我，是吧?&rdo;

任有家也察觉到自己心软得毫无原则，恨恨地盯著他低骂，&ldo;对，我真不该这麽圣母……可他是我爸，你是我弟弟，你说我能怎麽办?我是家里的大儿子，我生来就有责任要负，你能明白我吗?&rdo;

&ldo;我明白的……&rdo;任有和正了面色，温柔而用力抱住哥哥，&ldo;我都明白……你想要身边的人好过一些，你自己受罪吃苦没关系。但是哥，你管不了那麽多的……我们尽力就行，好不好?一个人过得到底怎样，幸福还是不幸，归根结底是他自己的选择，我们也一样。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不用把责任推在别人身上，也不必把别人的责任揽在自己肩上。&rdo;

&ldo;是吗……&rdo;任有家茫然咀嚼著弟弟刚才的那段话，觉得道理好像是对的，但一时间很难消化。

&ldo;每个人都只能为自己负责，哥，关键是下定决心，不要後悔。你很同情爸，但他其实并不想得到我们的同情，说不定他也不需要妈妈的原谅。他想要妈妈回来，重新跟他在一起，但这不可能了，他要为自己当初的行为负责──妈对他早就死心了。你帮他也没有用的，还会让他胡思乱想，产生不该有的期待，如果再破灭的话……&rdo;

两兄弟在房里窃窃私语，客厅的谈话也进入尾声。

父亲冗长的忏悔终於告一段落，母亲清晰的声音接著响起，&ldo;其实你不用说这麽多，过去的事我们都有责任，我原谅你还是恨你不能改变什麽。过去就过去了，我们也老了，再提那些没什麽意思。我根本就不想来见你，今天不过是看在两个儿子的份上才来。任海，我们都对不起有家，我带有和走的时候……明明知道留下他不好，但我养不起两个孩子，只能把他留给你。你要对有家好一点，别拖累他。&rdo;

父亲似乎被打击得很深，竟然结巴起来，&ldo;我……我当然……我会的。&rdo;

&ldo;那我就不多打扰了，再见。&rdo;母亲干脆利落地说完这句，高声叫了他们俩的名字，&ldo;有和，有家!妈妈走了哦，你们来送我一下。&rdo;

两兄弟只得从房里出来，看到跟著母亲站起来的父亲一脸焦急不舍，嘴里却说不出什麽。

任有家心有不忍，但确实把弟弟的话听进去了，他作为儿子只能帮到这里，还可能跟弟弟说的一样，帮的都是倒忙。

他顶多也就能安慰一下父亲，&ldo;爸，我跟有和送妈出去，很快回来，你别想太多。&rdo;

任海摇晃著身体坐下去，眼巴巴地看两个儿子护送前妻出门，心里明白再多悔恨也改变不了从前，前妻永远不可能原谅他，更不可能放弃现在的优裕生活回到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