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乌鸦叫声,吵到她了。
“没什么,阿闻继续睡吧。”清问温柔的说。
知道阿闻这个名字,还是她刚醒来时,清问喊了声许姑娘,被闻歌认真纠正过,“哥哥,我不叫许姑娘,爹爹都叫我阿闻。你也可以叫我阿闻哟。”
闻歌却摇了摇头,一双眉毛拧了起来:“不要睡了,睡着了会害怕。”她抱着被子,脸上流露出几分脆弱。“哥哥,我爹爹什么时候回来呀,阿闻想他了。”
清问取出一竹筒白日里买的糖水,稍稍加热了,坐到床边递给她,摸了摸她的头。“你爹爹有重要的事,等阿闻长大了,就能找到爹爹了。”
闻歌接过竹筒,却并没有喝,看起来有些失落。“爹爹说,阿娘去了很远的地方,现在爹爹也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哥哥,你也会离开阿闻吗?”
她看着他,一双眼睛黑白分明,是孩童的天真与清澈。
“阿闻别怕,哥哥不会离开的。”清问这样说。
他这话是对六岁的阿闻,而不是那位许姑娘。如果阿闻一辈子都这样,他也无所谓把阿闻当成妹妹,照顾一辈子,
闻歌笑了,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喜滋滋地喝竹筒里的糖水。糖水一路从嘴里甜到了心里。
“哥哥,糖水可甜了,哥哥也喝。”她把竹筒捧到他面前,像小孩子捧着一颗真心。
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闻歌都在想,如果她一直是那个六岁的阿闻,是不是很多遗憾都不会发生。
比起镜台寺的古朴深沉,望霞宗立于群山之巅,巍峨雄奇。地板皆以汉白玉铺成,大殿前的广场中央,数十米高的巨大七彩鸾鸟展翅欲飞,只是仔细看去,那鸾鸟的彩羽已露出几分斑驳。
这次来接待清问的是望霞宗这一代的大师姐袁素清,她一袭彩衣,发髻高束,高挑的身形透出几分出尘之意。
“清问大师,师尊派我来带您去居霞峰。”袁素清上前见礼,目光落在身边,正在看她的闻歌身上。“这位便是您信中说的病人吧?”
三日前,师尊突然收到镜台山清问大师的来信,说有一神魂受损的病人,想请师尊看看能否医治。没想到却是这样一个姿容艳丽的女子。
她冲闻歌善意点点头,闻歌也回了一个灿烂的笑。
“有劳袁姑娘。”清问回了一礼。
袁素清召来一只约摸有三人高的仙鹤,邀请两人乘坐仙鹤。
脚刚踏在仙鹤背上,闻歌的眼睛就亮了,蹲下身一脸新奇地摸着仙鹤的羽毛。“哥哥,这大鸟真好看。”
“这叫仙鹤。”清问温柔回应。
袁素清这才发现,这位姑娘似乎有些心智不全的毛病。
“大师,这位姑娘可是神魂受损,影响了心智?”
“正是。”清问随手设下结界,防止闻歌一脚踩空掉下去。也隔绝了仙鹤飞行时的强风。
袁素清心中暗道一声可惜,身为望霞宗大师姐,她很清楚神魂受损有多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