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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第1页)

老聃先生为了在入秦之前多去一两个国家,或直接或间接去劝说几个君王,就将行走的路线改成&ldo;之&rdo;字形。在此期间,他和徐甲到过不少的村庄,去过好几个城市。这年农历八月中旬的一天,他们来判函谷关东一百多里的一个风景奇特而秀丽的小山区。

傍晚,他们主仆二人顺着两山之间的夹道往西北走,拐了几个弯子之后,见一道两丈多宽的溪水出现在面前。在紧靠这沿的水面上漂着一只木船。船头系着一根麻绳。麻绳的另外一头系在对岸一棵柳树上。

&ldo;过不去啦,咱们走到死角里来了。还拐回去吧,&rdo;老聃先生说。

&ldo;不用拐,先生,&rdo;徐甲说,&ldo;咱们可以和牛一起上船,牵着船绳过那边去。&rdo;

&ldo;哦,不行啊。&rdo;老聃说,&ldo;这山重水复,过那边去,林密谷深,谁知道有没有路呢。咱们还是拐回去吧。&rdo;

于是,他们让青牛掉转头来,又往他们来时的路上走了。他们往回走一段路之后,拐了几个弯子,抹了几个圈子,不知是因为什么,到天黑时,他们竟然又回到那停着木船的溪水旁边来了。

徐甲十分惊异:&ldo;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咱们又拐到原来的地方来了。&rdo;

&ldo;咱摸迷了。&rdo;老聃先生茫然不知所措的说。

怎么办?这该怎么办?要说回去,因已迷路,无法从这里走得出去,而且天已完全黑了下来;要说坐船到山溪的那边去,这黑糊糊的,前路莫测,那边又是一些什么去处呢?这真是前走不是,后退也不是。

不想他们正在发愁,突然之间溪水那边亮起一点灯火来。

&ldo;有人家!先生,那边有人家。&rdo;

&ldo;上船,咱们上船。&rdo;

他们大着胆子,将牛弄到船上。然后两个人在靠着牛的两边站好。徐甲拽着绳,不几下,木船就在对岸停下了。

他们下船之后,老聃先生不再骑牛。徐甲牵着牛绳,老聃拉着拐杖在牛后边走。沿着石头小路,绕过一个低矮的小山包,拐几拐之后,通过一片低低的密林,穿过两个陡峭小峰之间的窄道,又过了一个小小的幽谷,爬上一个更高一点的山坡,就来到了那亮着灯火的石头砌墙的小茅草屋旁。

屋里明着油灯,清澈澈的亮光给这里弥漫上一层幽梦一般的光晕。靠山墙是一个用大青石砌起的约有三尺高的大石头床。床上铺着厚厚的蒲垫。蒲垫上是一张崭新的苇席。苇席上放一床新套成的丝麻合织的暗黄色的被褥。床头的黑木案上放着陶瓷茶具和琴瑟之类的乐器。中间地上,四个矮小的石座围起一个又圆又光的大青石桌。此时有两个人正坐在石桌两边对脸下棋。西边的一个,花发黑胡,约摸六十多岁年纪。东边的一个,长方脸儿,高鼻梁,两道英雄白眉。看来岁数比老聃先生还大。长长的白须白发出落得和老聃先生的须发大致相似。所不同的地方是老聃扒顶,他并没有扒顶。老人身后站一六七岁的小男孩。男孩身穿红衣,白嫩脸蛋,头上挽俩小牛角。

老聃先生迎着灯光走进屋子,&ldo;这位老哥,你们在这下棋哩?&rdo;他说。

那正在下棋的白发老者,见一个须发和自己大致相同的老人突然出现在面前,猛一惊异:&ldo;你!你是……&rdo;随声音和黑胡人一齐慢慢站起。

&ldo;我是从陈地,不,如今陈地已经成了楚地,我是从楚地来,打算到函谷以西去,中途迷了路,不知怎的,摸到这里来了。俺想打扰老哥一下,请给个方便,让我们借宿一晚。&rdo;

老聃先生一连串地说了这些。

&ldo;噢,噢,那好,那好。&rdo;白发老者说,&ldo;请坐下吧,这位老弟,快请坐下吧。&rdo;

&ldo;我们同来的还有一个。&rdo;

&ldo;都来吧,快请进来吧。&rdo;

&ldo;那好。&rdo;老聃先生扭过脸去,往门口踱了一步,&ldo;进来吧徐甲,把牛拴在树上,你进来吧。&rdo;

徐甲拴好牛,走进屋来。

&ldo;好,好,来吧,来,过来,请坐下,你们都请坐下。&rdo;白发老人对陈地人的到来感到高兴,开始异常热情起来。

四个人一起落座。白发老者拿来陶壶陶碗,冲上用山茶泡好的开水让他们喝。那六七岁的小男孩感到十分新鲜,歪着头不转眼珠地看着徐甲。

&ldo;你们是从陈地……&rdo;白发老人不转眼睛地看着老聃,说了个半截话。

&ldo;是的,从陈地,我们是从陈地的苦县来。&rdo;

听说&ldo;苦县&rdo;二宇,白发老人顿生惊喜:&ldo;苦县?噢……&rdo;更加仔细地去看老聃的鼻眼,好象要下决心从那里找出什么宝贝似的,&ldo;苦县我有个朋友,名叫李耳,字是伯阳,不知你认识不认识。&rdo;

&ldo;咦哼哼哼哼!我就是李耳!我就是李耳啊!&rdo;老聃先生一下子惊喜得满面流泪了,他忘情地站起来,亲得想扑上去似的。

&ldo;你就是耳弟?&rdo;白发老者更加惊喜,&ldo;我是魏山,我是魏山啊!&rdo;

&ldo;魏山哥,我的恩人!……&rdo;

&ldo;伯阳弟,我的亲人!……&rdo;

两个人同时流着泪,忘情地亲亲地抱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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