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她穿到这里的这几个月来,她并没有仔细去回想之前所发生的事,她所在意的只是未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不值得再提。所以开始处心积虑,开始清理闲杂人等。而经杨谅这么一说,她恍然觉得她遗漏了什么。
并且所遗漏的,很有可能是关键。
把阿五往上托了托,恪靖问:“那你说说,是为什么缘故?”
“皇嫂还记得皇兄刚当上太子的那年冬天所发生的事?”
恪靖一怔,在杨谅的提醒下,她安静下来。
『勇曾文饰一蜀铠,帝忧他染恶习,特告诫一番。』(作者翻译:杨勇曾经文饰过一件蜀铠【蜀铠:即铠甲,作战时穿】,隋文帝担心他染上奢侈的恶习,特地告诫一番。)
“只是一件蜀铠,还不至于……”
话音未完,恪靖就被杨谅打断。
“并不仅仅如此。”杨谅停了会儿,缓缓道来,“皇嫂莫不是忘了那年冬至所发生的事?”
冬至?
开皇第一年,杨勇刚当上太子,那年冬至,朝中百官朝见杨勇,而杨勇也高兴接受他们的祝贺。
等等!恪靖眼光闪了下,回到史书记载。
『帝问臣下百官是以何礼节见勇,太常少卿辛亶曰,东宫理应用贺,而不能朝见。』
『帝以勇反礼制,即令臣下不得以朝勇,日减宠爱于勇,反增疑心。』
所以那些奏折才会被搁置在一边;所以每次下朝,他先去玩乐才回东宫;所以他的心思在那些诗词、美酒上。
并不是他不愿把心思扑在朝政,而是……
后背忽然一凉,拿着桂花糕的手错位的下,险些戳进阿五的眼睛里。
“依臣弟看,皇兄这般颓丧,是因为父皇不再对他青睐有加。”
这是杨谅下的定论。
翻着书桌上的那些奏折,指尖划过上头的字迹,恪靖长长呼出一口气。
事情,远没有杨谅所说的那样简单啊,若是那么简单……就好了。
同时在晋王府的寝殿,杨广躺在虎皮软垫上,脑袋枕着喜儿的双腿,闭眼享受着她的按摩。
刚有密探来报信,说他那三个弟弟和两个妹妹去探望过杨勇了,最后是在过了午时才离开的。
杨广挥了挥手,密探行完礼便快速离开。
喜儿的手指从他肩膀渐渐挪移到他的头顶,不轻不重地按揉着,舒服得令他发出叹息。
“这手艺,是越来越好了。”低沉的声音透露着慵懒,让听见的人都觉得心头直跳。
“都是托殿下的福啊。”
杨广一把抓住喜儿的手,正欲亲吻,忽而接到外头说东西已到的消息。他坐起身,命人把东西拿进来,不消多久,穿粗麻布的家丁便双手捧着一卷画轴,弯腰弓背地疾步来到杨广面前。
“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