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诚之让门房将人放进来。
楚老太爷不明所以,楚大太太想要说话却见楚老太爷并没有开口,公公都没开口,她一个儿媳妇也不好抢着说话。
几个妇人很快便来了,都是二十多岁的妇人,长相普通,身材壮硕,手中还都提着一根棍子,进了院门先是给顾诚之行了个礼,然后便站到了一边。
“这是?”楚大太太不自觉的问道。
顾诚之也不卖关子,直接说道:“贵府的下人眼界太高,我们三房用不起,所以说下人我们会自己找,不劳费心。”
楚大太太瞪大了眼睛,刚想说话却又被打断了。
“既然老太爷决定亲自盯着,那我也就不费事了。”顾诚之转头对站在院门口的管事道:“这些人,都拖到角门去,我也不要她们的命,一人五十棍,打完之后这事抹平。”最后一句是对楚老太爷说的。
楚老太爷略一思索,也点头同意,他挥手让管事下去找人,将地上这些都拖下去。
被捆的下人们早就傻了,直到被拖走后才反应过来他们在说什么,五十棍就足以打死一个人,就算不死也要脱层皮,惊恐之余便都哭喊起来。
“是老太太派人叫我们离开的!”
“求顾三爷开恩!”
“大太太救命啊!您是知道的,真的不是我们自作主张要离开的!”
“冤枉呀!老太爷,老太爷!求求您救救我们!”
楚老太爷恼怒的吼道:“拖下去,都拖下去!把她们的嘴都给我堵上!”
顾诚之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芍药是楚老太太送过来的,能将三房的下人都调走的除了楚大太太应该就只有楚老太太了。
他不能因为一个丫头就对楚老太太怎么样,但他一点也不介意给她们添点堵。
三房的那些下人无论是否无辜,昨晚都的确没有在院中守着。
何太医说过,若是楚君逸就那样过了一夜,第二天就可以直接收尸了。
只要一想到楚君逸会死,顾诚之的心里就跟被火烧一样,即使将这些下人全部打死也消不了他的怒火。
五十棍看着是多,但由那些婆子下手打却是要不了她们的命,多说养上几个月。
顾诚之嫁到楚家时并没有带丫头,一个是因不习惯,再一个则是因顾二太太身边的丫头几乎都没了。
顾家人做事向来很绝,顾二太太死后,她身边的丫头都被顾老太太以各种理由弄死,最后只剩下一个十岁出头的小丫头。
这个小丫头倒是被顾诚之带走了,但楚家也不是什么好地方,顾诚之便将那个小丫头放到了他名下的庄子里。
三房的下人几乎都是成亲之后给配的,楚君逸身边的人都在前院,而顾诚之的随侍只留了几个在楚家,其余的都放到了府外。
重要的东西都没有带到楚家来,平时那些下人们也不会靠近正房,游学归来能感觉到下人们有些松散,但顾诚之没怎么在意,结果就出了芍药的事,更没想到罚过之后也没起作用。
外面的鬼哭狼嚎作为配乐,顾诚之转头对着一旁的几个妇人说道:“人少,你们的月钱就多。管住你们的嘴也管住你们的腿,做好你们的本职工作,我也不会亏待了你们。还有一点,不许随便放人进来,有人敢闯,直接打死!”
“是!”妇人们的回答铿锵有力。
打发走了楚老太爷和楚大太太,又将那八名大汉送出楚家,顾诚之回到院中就直接进了正房。
即使外面那样闹腾,楚君逸依然没有醒来。
顾诚之叹了口气,坐到了床边,他后悔了,那几天他若是没有出去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
伸手摸了摸楚君逸的脸,还是有些凉,不过同昨晚比起来已经好了很多。
院里的下人都换成了自己人,若是他有事出门也能安心一些,这次的事说到底还是因为他的疏忽。
“他们这样欺负你,你不觉得生气吗?”顾诚之摩挲着他的脸颊,语气中,眼神里,都带上些许未曾察觉到的情绪,“这次是我不好,你,会不会怪我?”
何太医来的时候天已擦黑,顾诚之留他用了晚饭,饭后何太医提及了楚君逸的情况。
“昨天我就觉得有点耳熟,今天我去问了一下,楚六爷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何太医端了杯茶,斜靠在椅背上。
“不是第一次?!”顾诚之愕然。
“对,不是第一次。”何太医喝了口茶又道:“大概十年前左右,楚六爷就出现过一次这种情况,当时给他看病的太医回到太医院时曾提起过,所以我才觉得熟悉。全身冰凉抽搐,牙关紧咬,是不是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