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雨却往深山中去,这话阿笙是不信的……
她深深的叹了口气,眨了眨有些困顿的眼,倒是没意义地到了一句,“原来,你也是这般难为……”
裴钰去细听她的话,却是模糊了,想着她大概是困顿了便也没再扰她。
夜里风吹起来,阿笙不禁又打了个寒颤,她下意识将自己缩成一团,抱着双腿磕睡着,迷迷糊糊觉得身后的人还坐着,今夜裴钰似乎并没有休息的打算。
夜半时分,风雨更疾了些,吹得阿笙头顶的瓦砾往下掉,阿笙本昏昏欲睡,一下子瞌睡又惊醒了。
裴钰看了看纱帘之上又歪着头开始瞌睡的人,她似乎睡得并不安心,就连躺下休息都不愿意,一直这般睡了醒,醒了睡。终于在后半夜,裴钰只觉后背一沉,他略微侧头,却见阿笙隔着纱帘直接把他的后背当成座椅就这般靠着睡着了。
侍卫见此以手势示意裴钰是否要将人弄起来,他罢手,阿笙本就睡不安稳,现下当是过于疲惫,才丝毫没有醒的迹象。他示意众人就这般休息吧。
一番骤雨过后,几人弄来的柴火燃尽,阿笙是被冻醒的,她靠着裴钰睡着睡着便又躺了下去,因而并不知晓自己睡着时的场景,而此时草垛微湿,让人不愿再沾染。
阿笙看着微亮的天色,明显能听到有人踩在石阶之上践踏水洼的声音。
阿笙翻身欲起,却被裴钰抬手拍了拍肩,复放缓了动作。此时庭院之内,西州数名侍卫手中都握紧了长刀的手柄,屋檐的雨水“滴答”“滴答”落得没完,每一下都仿似砸在阿笙的心里。庭院之内,众人静气凝神,随时可勃发的杀意隐藏在静谧之中。
忽而,那扇被侍卫按上去的门再次被人推倒,“哐当”一声之后是来人略有些尴尬的笑。
待看清来人,裴钰复才起身,让众人收了刀。
此人正是阿七。
据阿七回报,他们一行按照原路线,在果儿峡前的山坳不出意外地遇到了一群“山匪”,但那群人却并未以队列中那些沉重的箱子为目标,反而直刺车驾之上,然而车驾之上坐着的只有阿七,这群人很快被击退。
裴钰静静地听着阿七绘声绘色地描绘自己怎么英勇无畏、身手了得,并未打断他的夸张之词。
阿笙看着阿七描绘得生动,但裴钰却只是浅敛了眉目,似乎在思考其它的事。
忽而,裴钰看向阿笙,道:“若是你要在这一路伏击,会选哪?”
阿笙忽而被点到,她迅速想了想西州与央国之间的地貌,这中间多有可藏匿之处,若进了果儿峡,可伏击的地方当真就更多了,不由微蹙起了眉。
但阿笙想到了一半却忽而笑了,她问阿七:“这些人可是真土匪?”
“自然不是,看身手就知道是买来的人。”
阿笙笑着看向裴钰,问道:“家主,我们要回去定然只能走这一条路,与其防着他们,不如向地头蛇问道。”
裴钰微挑眉目,见阿笙指了指山外的方向,“他们要伏击,定然身上带着许多精工良器,那可都是值钱的东西……”
她顿了顿,笑道:“那果儿峡西北有一群真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