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宫皇极殿内,辛栾撤下了殿内所有内官,唯自己于皇极殿一角垂首站立,如林中之木,不受狂风吹拂。
眼观鼻,鼻观心,殿中之声对他而言,如言无物。
裴清召躬身见礼,以额触地,恭敬道:“自然是为了消除圣上心腹之患而来。”
轩帝故作无意般将手中典籍放于一旁,道:“说说看,孤有何心腹之患。”
裴清召抬首,仿似无意般扫过轩帝置于一旁的文典,再次低身一礼,“裴钰便是圣上的心腹之患。”
轩帝闻此沉了脸色,“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裴氏九郎乃是我央国大才,拥趸众多,你作为其二叔,不敢这般诋毁于人。”
裴清召听闻轩帝这话,神色冷淡,他知晓轩帝其人,既要名声又要成果,因而有些话他不会提,全靠旁人去猜,做对了便是他的功绩,做错了便是旁人猜错了心思。
此前为了给裴清召一个交代,轩帝便是以这般理由处置了一个名为宋执的小言官。
死得悄无声息。
裴清召一直躬身礼拜,连头都不抬,“圣上,裴氏家主立冠之后便可不受门了。”
裴清召这一局,手段、托词皆足,轩帝倒是想看看,这一场裴氏内斗的结果到底是什么,反正于他而言,毫无损失。
“今日读书许久,孤未见过任何人,你退下吧。”
闻此,裴清召省得轩帝的意思,再次拜服,道:“拜谢圣恩。”
轩帝看着裴清召离开的身影,忽而问道:“你看他做得成么?”
闻此,站于殿内角落的辛栾,垂首道:“老奴什么都未听到,不知圣上所问何事。”
轩帝哼笑着看了他一眼,眼中并无怒意,“老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