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洋洋不反驳,但态度就像一块硬骨头,丝毫没有愧疚的样子。
韦春喜气急败坏,进屋去,把床上的王猛推醒,让他教训洋洋。
但洋洋自己觉得没趣,已经一溜烟跑路了。
寒冬清晨,街道的青石板路又冷又硬,走啊走,仿佛有个锤子在敲打鞋底,脚掌感觉麻麻的。
路上的行人提着菜篮子,边走边聊,吞云吐雾。
洋洋垂头丧气,只看地,不看人,耳朵还在发火烧,心里也躁躁的。
他暗忖:穷命,穷命……娘天天哭穷,哪里穷了?
比如,咱家的新瓦房,在王家村是最显眼的,家里还有牛车,穷在哪里?
大官儿亲戚也是真的,铺子也是真的。
而且,他经常听韦春喜和妞妞算账,有时候铺子一天就能赚几百个铜板。
就连方哥儿的私房钱匣子也装着很多铜板,他亲眼看见过。
四五岁的小表弟比他私房钱更多,他越想越不服气,甚至嘀咕一句:“野种,凭什么对野种那么好?”
终于走到私塾,他的表情依然不高兴,在课桌旁坐下,心不在焉地翻书。
时候还早,尚未开始上课。
另一个少年凑过来,偷偷摸摸地说:“王文洋,借我十个铜板,我去和阿正斗蛐蛐,赢了就还你。”
洋洋撒谎:“早上走得太急,忘了带钱袋。”
那个少年用目光上下扫视洋洋,一脸怀疑,不信这个谎,甚至嬉皮笑脸地说:“让我搜一搜。”
说完,真的上手来搜身。
洋洋不高兴,毕竟自己又不是贼,又没拿人家的钱,凭什么被搜身?
于是,一个耍赖,另一个挣扎,推搡。
恰好老夫子拿着戒条进门了,老脸一板,严厉地问:“在打闹什么?”
那两人连忙停止,变得老老实实。
老夫子见其中一个闹腾者是王文洋,便没有追究,特意给他一个面子。
一节课上完之后,洋洋本来打算跑去如厕,但老夫子笑眯眯,叫他去谈话,甚至给他倒茶。
洋洋如坐针毡,心里打鼓,暗忖:老头儿找我干啥?
他脑海里甚至响起一句难听的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老夫子劝他喝茶,然后右手拍两下大腿,开门见山地说道:“我大孙子想去成都府衙门找个差事,去唐大人手下做幕僚。”
“你回家去和长辈说说,写封介绍信,交给我,行不行?”
洋洋很别扭,暗忖:我在家说话根本不算数,哪有资格写什么介绍信?表姑父是那么大的官儿,好几年没见了,哪里会听我的?
不过,他害怕老夫子的戒条,以前被打怕了,所以不敢拒绝,假意点头答应,目光东飘西飘,不敢和老夫子对视。
老夫子很高兴,伸手拍拍洋洋的肩膀,对这条人脉寄予厚望。
关于王文洋的大官儿亲戚,他私下里打听得一清二楚,晓得这小子没有撒谎,确实有那样一个亲戚。
甚至连唐风年以前在乾坤银楼做账房学徒、在师爷学堂做教书夫子、以前家住何处……各种细节,老夫子都打听到了。
他大孙子考科举不顺利,连秀才都没考上,但偏偏想要权势和钱财,所以想去唐风年手底下做幕僚。
幕僚可以狐假虎威,灰色收入不少,相当于捧个半银半铁的饭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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