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苍陆续接挡,逐渐失去耐心,下一刻棍戟相击时,他松手令长戟绕棍斜摆,斩向曲牧风的头部。
曲牧风身体立转,险险躲过戟锋的横刃。
越苍将长戟回收,以力破万钧之势,自左至右,砍向曲牧风。
曲牧风举棍掩防,却无法消散其力,连退数步。
越苍竖向劈扫,曲牧风避开戟锋割出的白光,抬棍而出,戳向越苍身躯。
越苍甚至不躲,左手在玄不见影之间,握住曲牧风的白棍,脚下立定,单手压住了曲牧风的直攻。
曲牧风反应极快,身形后移,提脚带动身体整圈回转,踢在棍尾,令白棍赓续前蹿,脱离越苍控制。
裴奈看着平原上双方的殊死对决,夹着马肚,驾马快速往前赶。
曲牧风以身运棍,几乎与之相合,坚韧且无可拘束。
可越苍的擎云天戟已修炼了数百年,其上沾染了上万人的鲜血与恨怨。
他的每一次出手,都是压制性的惊世天招,其势降苍穹,雄浑万端。
裴奈将将赶到,下马之时,越苍的下一个招式刚刚出手。
他的天戟在胸前规律地摆荡,动作平常无奇,仿如在挥舞一面大旗,只两下便扬起回旋的扇形烈风。
阵阵白波席卷而来,将避无可避的曲牧风缠裹,令之腾空、无处倚力。
随后,越苍挥出的白浪向外扩散,一圈比一圈的范围要大。
沃草与地皮渐有起伏,直到土壤、地下岩块都被层波一样的卷风刮起。
巨声彻耳,回贯整片平原。
似战旗舞动,又似万军踏马冲阵。
那一层又一层无坚不摧的百年煞气,接续打在曲牧风的身上。
裴奈听到岩石崩碎,听到骨骼断裂,听到风声嘶鸣,也听到生命无声的低吟。
天地如奏哀乐,画面在瞬间仿佛凝固在裴奈眼前。
大地已被越苍用擎云天戟,挖出一道道骇人的深沟,直行成串,却存波澜。
当越苍停歇收戟,曲牧风已被风抛出近十丈,重摔落地。
他倒在裴奈的不远处,裴奈看着他血肉模糊的身体,却什么也做不了。
曲牧风好像对裴奈说了什么,可裴奈连他的口型都无法识别,因为他的下半张脸都已被撕裂。
“我会杀了他。”这是裴奈在他临终时的答复,唯有此言,能让他安心离开。
曲牧风睁着眼睛,停止了呼吸,却终是难以瞑目。
越苍的每一个招式,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全新的开始。
无处可循,进退维谷。
他们甚至不知道,那些招式的名字。
来自数百年前,江湖上早已失传的古术,没有记载,没有破解的眉目,没有抗衡的能力。
裴奈向前继续走着。
越苍勾唇,轻佻地看着她,“死了一个陶江,又死了一个齐岳,你还要来?”
“我会杀了你!”裴奈说道。
越苍仰天大笑,“狂妄!我和裴宏比试的时候,你们天耀朝都还没有创立。你以为凭你二十年的修炼,能敌得过几百年的武学修为吗?”
“试试?”裴奈也不想与他多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