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您今日已经叹了十次气了,”弄月用银箸扒拉着碟中的糕点,夹了一个递至她嘴边,“郡主,尝尝。”
时鸢仰躺下去,将书往脸上一盖,“好没意思。”
东宫比她家还没意思。
弄月点头表示理解,往嘴里塞了块糕点,“从前在侯府,您忙着如何退婚,自然不觉无聊……可在汝宁那会儿,关在房中好几日,也不见您这样啊?”
顿了顿,弄月凑近前问:“郡主,您这些天常常出神,是在想什么人呀?”
“有吗?”时鸢一怔。
想人……她能想什么人?
时鸢坐起身,盯着弄月的脸,认真想了想,了悟道:“我想我爹了。”
对,距那日回门,她有三四日没见她爹了。
弄月毫不留情拆穿:“在汝宁这三年,您提起侯爷的次数……”
她掰着指头数了数,“不超过五次。”
时鸢:“……”
弄月道:“昨日太子殿下来过,奴婢同太子殿下说您还睡着,太子殿下便走了。”
时鸢攥了下拳头,“怎的现在才告诉我?”
“明明是您吩咐谁来了都不见……”
时鸢将话本扔到弄月怀里,捻起一块糕点就走了。
弄月追上去,“郡主,您去哪儿?”
“就在府里转转,不必跟着我。”
转了一路,不知怎的就转到了书房,随风见到她有些惊讶,连忙见礼:“太子妃。”
时鸢找好了理由,“管家要告老还乡,我来请示殿下的意思。”
随风瞅了眼里头,小声道:“殿下与户部工部几位大人在书房议事,劳烦太子妃等上片刻了。”
时鸢沉默。
看来她这假是白告了。
随风清楚这位太子妃的性子,可能站不了几刻钟就回去了。
但开口赶人……他是决计不敢的。
“容属下进去回禀。”随风态度十分恭敬。
“不必,”时鸢抬手,问,“他们议了多久了。”
“快一个时辰了。”
又是一阵沉默。
就在随风以为时鸢不耐烦要回去时,时鸢开口了:“无妨,我再等等。”
随风瞪着眼不可置信。
以前太子妃可是想尽办法气殿下,怎的才嫁进来没几日,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想起时鸢将李四用麻袋套起来,从狗洞送出去……他摇了摇头,好吧,眼前这个还是太子妃。
时鸢才不管他内心是如何的惊涛骇浪,好脾气地在书房外面等着。
好在很快太子殿下就议完了事,几位老臣纷纷起身告退,出门看到门外的太子妃,愣了一下,忙拱手见礼,低着头有些心虚。
太子妃不甘独守空房,亲自进宫替太子殿下告假,这些天在京中可是传的沸沸扬扬。
如今他们商议好一同来东宫议事,还被太子妃撞见……
时鸢疑惑地瞥了边上几个老臣一眼,随意摆了摆手,抬步进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