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怀中的那枚香囊。
那种久萦于心的熟悉终于有了解释,云夙就是兄长,与她血浓于水的亲哥哥。
可想象中的欢愉和高兴尚未到来,一股怒火攸然涌上心头,很快又被一股沉重的无力感压得喘不过气来。
他的脉象……为何会如此?
他早就知道自己不会久活,所以干脆连自己活着的消息都瞒着她和爹,所以那日故意装作不认识她,先前一直躲着不见她。
这三年,兄长也许回来过数次,只是每次都是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远远地看上她和爹一眼。
就像那只不知名风筝,她大婚之日见到的那个熟悉的身影……
榻上的人双目紧闭,面容苍白,时鸢深吸一口气,才没让自己失态。
她不着痕迹将香囊塞回枕下,微微倾身,想要和从前一样牵兄长的手。
眼眶中含了许久的泪再也抑制不住,啪嗒,打在手背上……
低低的抽泣声打断了旁边那两个争吵不休的人。
侍者转身,目光疑在时鸢脸上,终于觉出不对。
迅雷不及掩耳之间,拔剑一扫,冰冷剑尖抵上她颈侧,“你易容了?”
时鸢十指松开被褥,缓缓抬头。
这样草率的易容术,最多维持一两个时辰,泪水冲洗之下,一张女子的清颜就这么显现了出来。
*
上官紫回到四方馆,时鸢已经离开了。
老巫跪坐榻前,正给云夙针炙,而侍者低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一时气氛低沉的厉害。
老巫将银针拨出,一根根收回针包,正欲行礼退下。
上官紫扫了眼桌上各种灵芝虫草,问,“大乾太子送来的那株草,可用得上?”
老巫垂首应答:“玉龙草是极好的解毒药草,只是三年前您引血入蛊,虽救了公子性命,这些年蛊毒逐步渗入骨髓,这玉龙草只怕,只怕……”
“够了,”上官紫抬手打断他的话,冷厉瞥扫过去,“你只须尽力救他性命,能拖一时是一时,我只问你,若再给他种一次蛊,你有几成把握?”
老巫抬头:“您指的是……”
“苗疆,往生蛊。”
“以公子如今的情况,若再种一次蛊……”
老巫斟酌了片刻,道,“臣只敢保证有五成把握,运气差些便是像如今这般……昏睡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