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苏凌却可以断定,这个人是单独成行的,与那十四个人不是一伙的,而且根本不认识。
很简单,无论那十四个精壮汉子说笑些什么,或者举杯共饮,这个右侧角落的男子皆无动于衷,似乎恍若未闻一般,自顾自的自斟自饮,偶尔吃两口菜,不声不响,若不是苏凌观察的仔细,几乎都难以发现右侧阴暗角落之中还有这么一个人,单独一桌。
苏凌原想再多看一会儿,却听到一阵放荡的格格笑声从后面传来,由远及近。
苏凌抬头看去,却见那一身殷红纱衣的殷十娘去而复返,许是厅堂烛光晕染的原因,那殷十娘在烛光之下曲线一览无遗,更显的艳冶动人。
而她身后,那个面无血色的黑衣头戴血红海棠的小六子,佝偻着身躯,正抱着一大坛的酒。看样子他竟有些吃力。
殷十娘刚一出现,厅堂内的精壮男人们皆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有几个已然眼欲喷火,若不是有外人,怕是他们几个定然扑将上去,将殷十娘生吞活剥了不可。
苏凌偷偷看向右侧角落的那个黑衣斗笠男子,却见他仍旧头也不抬,一眼都不瞧这殷十娘,仍旧恍若未闻的自斟自饮着。
殷十娘似乎习惯了这些如狼似虎的眼神,倒也不躲不闪,任凭这些人盯着她看,那架势恨不得将她看光了才更好。
她纤细的手指上竟还挂着一个银色的小酒壶,便那样径自走到苏凌近前,朝他一笑道:「十娘去的久了。。。。。。公子等急了吧。。。。。。」
苏凌逢场作戏,嘿嘿一笑,眼中一副迷醉神情道:「是呀是呀,殷娘子不在我身旁,我这饭食都快吃不下了。。。。。。」
说着竟又朝着殷十娘的腰间揽去。
萧仓舒看得真切,刚消了些许的气,
腾得又起,顿时脸红脖粗,只得一低头,装作吃饭。
苏凌一手揽了殷十娘,另一只手不老实,作势要朝殷十娘高耸的胸脯上摸去。
殷十娘却是扑哧一笑,用未挂着酒壶的另一只手,轻轻的在苏凌的贼手上一拍,嬉笑道:「公子怎生这么猴急。。。。。。」说着,摇了摇那挂在指尖的酒壶轻声道:「这可是十娘精心为公子温的好酒呢?公子若不先尝尝,那十娘可要伤心了。。。。。。」
说着竟真的是一副潸潸欲泣的楚楚模样,真是人见犹怜啊。
苏凌本就是做戏,生怕她真就任凭自己占她便宜,那自己真就没法收场了,闻听此言,这才哈哈笑道:「既然如此。。。。。。那便尝尝殷娘子的手艺如何了?」
殷十娘这才又是一笑,将桌上的酒杯拿起,右手手指挂着的酒壶缓缓倾倒下来,苏凌顿觉酒香扑鼻,刚要伸手去拿酒杯。
那殷十娘却伸出白皙的手将酒杯握在手中,朝着苏凌魅笑道:「公子张嘴便是,十娘喂你吃酒。。。。。。」
苏凌先是一怔,却也没有办法,索性唱戏唱到底,便真就长了嘴。
但见殷红的纱衣轻动,那殷十娘几乎半身躺倒在苏凌的怀中,玉臂几乎完全露在外面,轻轻一扬纤手,那卮酒缓缓自半空洒落,正好洒进苏凌的嘴里。
苏凌尝了这酒,心中一动,这酒却是甜的,但甜的并不腻,更是隐隐有些桂花的香气。
苏凌立时就明白了这是什么酒,忽的哈哈大笑,真心赞道:「桂花酿。。。。。。江南的酒!果然是好酒!好酒!」
殷十娘闻听苏凌此言,稍微的怔了怔,方又魅惑一笑道:「公子果真久在风月场中,这酒只喝了一卮,便知是江南桂花酿了。」
苏凌一笑,刚想说话。
却听得「啪——」的一声,有人拍桌子站了起来。
苏凌和殷十娘抬头看去,却见站起之人正是中间桌上那个眼神有些阴狠的络腮胡须的精壮男人。
却见他一脸怒气的嚷道:「好没道理的殷十娘。。。。。。那小白脸来了。。。。。。便有江南好酒桂花酿。。。。。。我们就只能喝寻常的酒。。。。。。你是觉得这小白脸长得好?还要亲自陪酒?真是岂有此理!」
他这一嚷,身旁的十三个精壮男子也随声附和起来道:「对对!老大说的对!真是岂有此理。。。。。。」
那络腮胡做了个安静的姿势,又恶狠狠的瞅着殷十娘道:「你。。。。。。过来陪大爷我吃酒。。。。。。若是陪的大爷高兴。。。。。。今晚便叫你好好快活。。。。。。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男人。。。。。。长得好的,不一定好用!」
他这话刚一说完,他身旁的十三个人更是哄笑起哄道:「老大这话说的在理。。。。。小娘子,快去陪我们老大吃酒!」
苏凌闻言,觉着这十四个精壮汉子实在无礼,虽然这殷十娘也颇有些放荡,但十几个汉子这样做,真就有些欺负弱女子的意思了。
他刚想说话。
却见殷十娘冲他笑笑,这才缓缓起身,朝着那络腮胡男人款款走去,一脸娇滴滴的媚态道:「大爷,莫要生气,十娘不是来陪你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