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云密布,风雨交加,云峰雪山下起冻雨。冰冷的雨水附着在雪原上,更是侵入骨髓的寒冷。
甘化和正伯蜷缩在雪山洞窟中,等待着这场冻雨结束。
曾经正伯一个人巡山,每次遇到这种天气只能等死。若是老天不怜惜他这把老骨头,他也就死在山上了。自从甘化跟他一起巡山开始,自己轻松不少,遇到这种天气还能烤火。
甘化问他:“为何每天都来巡山呢?”
正伯道:“村子只有四周围着的雪山守护,我想确保雪山另一侧没有危险。”
这几日,甘化能够感受到巡山是件艰苦的差事,村中明明有壮硕的汉子。
“您为什么不多带几个人手呢?”甘化又问。
外面是呼啸的风雪,下的仿佛天都黑了一样。洞窟内正伯借着篝火说道:“巡山可不是人越多越好啊,只有心性沉稳的人才能胜任,就比如你。”
甘化点头:“多谢您的褒奖。”
正伯吼吼吼的一阵笑随后认真的说:“我知道你对于大长老的死耿耿于怀,不愿在村子里待着是在逃避吗?”
甘化本想出言否决,可是面对这个精明的老者,他半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是的,他心中过意不去。只是甘化是内敛的人,他不会向必先那样将情绪外化。
正伯眼眸中情愫忽而复杂起来:“不怪你们,大长老也做了他该做的事。可恨的是霞谷,霞谷爵士楼书贤是个可怕的人。他用游行活动吸引小孩子们,那些霞谷的小玩意也深受孩子们喜欢。”
“村中有人出门采购,都会被孩子们央求去霞谷买些小玩具小花样儿什么的。这是唬人的伎俩,楼书贤此人惯用的手段。”
甘化仔细听着。
正伯回忆往昔:"曾经我们反叛军拥有精良的武装,与国王军匹敌。可是不知道为何那日与我们一战的明明是国王军,却被皇帝的亲卫军迎上。"
甘化:“方权率领的部队?”
正伯点点头:“是的,方权与当时的首领达成协议,以首领人头作为交换,保剩余的人安全。方权先生与你有联系吗?”
甘化老实说:“自从来到这里,再没见过他了。其实···我一直不想连累那些伙伴,方权也好梦期也好,我希望他们独善其身。”
正伯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莫要叫自己肩负太多,还有没有人能够独善其身,从认识的那一刻开始,命运就会交融。”
暴雨渐弱,正伯不再多说站起身,揉揉坐久后僵硬的膝盖:“绕一圈没有异常我们就回去了。”
“嗯。”甘化紧随其后。
雨后的雪山变得清澈透亮,仿佛被上天擦拭了一通。他们行走数十里忽而雪原上鼓起一个奇怪的包,正伯眼尖的发现似乎有人的大腿,赶紧冲过去扶起那被风雪掩埋的人。
这个人的身体已经冻僵,只有微弱的呼吸在鼻息间,他的手里死死捏着一个竹筒。
“真是选择了最差的天气上雪山啊!”正伯不禁感叹。
甘化的手掌间升腾起热流,热流附着在冻僵者的身上,为其化开冰霜。
此人逐渐的气色见好但依旧处于昏迷中,只是他一直紧紧攥着的竹筒吸引了甘化的注意。
“我们把这个人带到洞窟去吧?你看着他,我把最后一段山路走完再来找你们。”正伯担心今天剩下的山没走完会有纰漏,于是说。
甘化:“还是我去巡山,您留下来看他。”
正伯笑道:“我又不能给这小子升温。”
升温有何难的,甘化在洞窟内燃起篝火,将这个人放到篝火旁。
“这样就万无一失了,如果他醒来攻击您,您应该也知道如何防备。”甘化安排好一切便启程了。
正伯心中升起暖意,甘化这孩子很尊重人尤其敬重像他这样的老人,这样好的孩子想来家教极好。他忽然联想到外界的传闻,甘化是皇帝的私生子。村中的人没人问这些,但是那天必先曾在众人面前说过。
甘化从未享受过一天皇室待遇,他没有得选,他憎恶自己的身份。
“真是可怜人啊。”正伯呢喃着。
过了许久,那人从昏迷中醒来,依旧冷的打哆嗦。
“喝点酒吧,年轻人。”正伯将自己的随身酒壶递给他。
这个年轻人穿着打扮很讲究,似乎是达官显贵之人才会如此打扮。可是贵族的人为什么来这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