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夜幕深重无星无月,虽说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但也难以窥见周身一米之远。如此在山中行走必然十分艰难,但对空间里各种野外生存物品一应俱全的屠林却并非如此,只两面夜视仪便可以解决了。
于是,等换上了和屠林一样迷彩服,又带上了能够很清楚的在夜晚也能看到路的夜视仪,阮堂便和屠林一起,由屠林领着,小心的避过外围的各处陷阱和暗哨,很快就到了黑风寨高高的寨墙下。
随后屠林又用冰镐和绳索绑在一起,做了一个简单的飞爪。再将飞爪朝寨墙之上甩出,只听一声金属碰撞砖石的声响之后,屠林用力拽了拽手里的绳子,便确定飞爪已经牢牢地攀在了墙头上。
屠林又等了会,确定墙那头没什么动静后,才拽着绳索,很快就翻到了寨墙之上,然后再将绳索扔下,拉阮堂上来。
坐在寨墙之上,整个匪寨便几乎一览无余,前面是极为开阔的演武场,演武场之后是议事聚会的大堂聚义厅,聚义厅的左右和后头则是一排排的屋舍,乃是厨房,仓房,还有土匪们住所等。其中,在聚义厅之后的第一排屋舍中,正中一座建造的最为显阔惹眼的房子就是大当家董昌的住处。
只是那董昌的住处此时一片暗沉,反倒是前面的聚义厅中灯火通明人影憧憧十分喧闹,像是有着不少人的样子。
匪寨里不同外围,各处还都燃着篝火和火把,十分亮堂,所以屠林和阮堂便将夜视仪摘了下来,等下了寨墙,连同飞爪一起都收进了空间里。随后两人沿着寨墙,避开篝火和火把能照亮的地方,隐身在黑暗处,一点点往董昌的住处去。
现下董昌的住处黑着,里边应是没人,便正好提前埋伏在里面,等董昌回来,如此也可以避开其他的土匪,免得引起什么骚乱也是麻烦。
屠林和阮堂进入匪寨是在聚义厅的西南方向,按着蒋彪画的匪寨的地图,他们要从厨房和仓库后头绕过去,才能到达土匪的住所。只是不想正当两人走到厨房后头的一排房子之时,旁边的一间屋子里突然传出了些许声响,忙止住了脚步,掩住身形。
“妈的臭表子,如今那老不死的没了,没人护着你,还不是落到老子的手心里了。就你这不人不鬼的模样,老子玩你是看得起你,还他妈敢不从,我看今天还有谁能救得了你——”粗哑邪秽的男声说完,紧接着便是刺啦一阵布帛撕裂的声音,还有伴随其中的几乎微不可查的喘息挣扎声。
“艹,老子的眼光果然没错,你小子脸虽然长得让人倒胃口,但这一身皮肉却是比五合镇上芸香院的姑娘还要白嫩,哈哈哈哈,老子这回可大赚了——”男人的声音满是淫邪贪婪,只听着就令人作呕。
“你放、放开我,你敢动我,我一定会告诉、告诉大当家——”这时又一个声音响起,也是个男子的声音,听着却是极为悦耳清润,只是因为剧烈挣扎喘息着,而断断续续的。
“告诉大当家?你师傅死了,你一个小药童大当家怎么会把你当回事。我劝你还是乖乖从了我,我保你可以吃香喝辣,不然,我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粗哑男人说完,不知做了什么,那悦耳男子就发出一声极为痛苦却强自忍耐的呜咽之声。
听到这,屠林感觉到阮堂攥着自己的手骤然发紧,他示意阮堂噤声,然后小心的挪到了传出声音的那间屋子的后窗下。
窗户没有关严,半掩着,透过中间的缝隙屠林看到,屋子一侧的床上,一个背对着浑身黝黑壮硕的大汉,正将一个白皙纤细的男子压在床上欲行不轨之事。男子虽然奋力挣扎,但体力却远远不能同身上的大汉相抗,很快就被大汉钳住了双手按在的头顶,埋首在颈间肆意轻薄起来。
就在屠林以为那纤细男子挣脱不得,大汉就要得逞,而打算有所行动的时候,情势却突然发生了变化。只听大汉惨叫一声,猛地直起身捂着耳朵就滚下了床。
鲜血从指缝间溢出,大汉疼得浑身发抖,指着床上的纤细男子满脸狰狞狠戾地骂道:“你这个贱人,臭表子,老子要弄死你,老子一定要弄死你——”说罢顾不得还在流血的耳朵,朝着床上的男子就冲了过去。
屠林不再耽搁,当即便从窗户跳入,然而他才进到屋子里,却见那大汉突然整个人僵在了床边,随后便直挺挺地仰面倒在了地上。屠林低头一看,只见大汉的胸口正中处,赫然插着一根明晃晃的银针。
再看床上,原本受尽折辱的纤细男子此时一手撑在床上,支起满是斑驳狼藉的上身,虽然形容极为的狼狈,但掩映在松散垂落的头发后的双眼之中却满是狠意。
看来是自己多此一举了,屠林心中道。但此时他已进了屋子里来,现在再离开,那纤细男子必然会发现,想到这屠林干脆趁着纤细男子还没回神发现他上前一步,将匕首抵在了男子的脖颈下,道:“不许出声。”
屠林一动,男子便已发现了他,只是屠林的动作太快,他还没得及反应便被屠林用匕首抵住了脖子,不由心中一惊,下意识地扬起了头,也不敢再做什么。而随着男子的抬头,垂散的遮住面容的长发向两侧滑落,便露出了男子的整张脸来。
待看清男子的模样,屠林不由心中吃惊,却也明白了为何那大汉说男子脸长得不人不鬼,甚至让人倒胃口了。只见男子左脸颊虽然如常人一般,但右脸从额头眉心,一直到耳际的一大块皮肤,却都是红肿一片,上面更是遍布着凸起蜿蜒的青紫经络,看着极为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