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苏白的计划,他们要等到聚义厅里头散了,董昌回到自己的住所后才能行动,那时也差不多到了人最为困倦的子夜时分,此时,便可暂时先歇歇,养精蓄锐。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苏白看了看屠林和阮堂,便活动着手腕下了床。床下意欲欺辱苏白的穆雷身上还插着银针,此时已经彻底地断了气,苏白面色不改,直接将穆雷的尸体塞到了床底下。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穆雷扯坏,难以蔽体,便换了一身完好的,又将散乱的头发也绑起束好,只在额前留下一缕遮挡住右脸颊。
也是这个时候,屠林和阮堂才突然发现,虽然苏白的右脸十分的狰狞可怖,但他的左脸却是生的极好。
只见他左脸之上眉眼舒朗雅致,鼻梁精致高挺,嘴唇丰润殷红,皮肤细白如乳,加之他身材高挑纤细,长发乌黑如墨,哪怕此时一身粗布衣衫,也难掩过人风姿。这样出众的一个人,也难怪那大汉穆雷会对苏白起了色心。
不过虽然心中感叹,但两人都没有说什么,毕竟这样的容貌,对于如今身处匪寨的苏白来说,却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不多时外头传来喧闹声,是聚义厅散了,三人没动,又等了半个时辰,直到整个寨子彻底的安静了下来,三人才从后窗出去。
越过厨房和仓房,再越过一排排的屋子,很快三人便来到了董昌屋子的一侧,同时也看到门前那守着的两个人。
苏白看了屠林一眼,屠林对他点了点头,随后苏白便端着手里的东西,从隐身的地方走了出来,朝董昌门口的守门人走去。
“什么人?”听到脚步声,两个守卫立刻警觉的看了过来。
苏白脚步一顿,似乎是被吓到了,有些怯懦的样子,微微低着头继续走过去,道:“是、是厨房,让我给两位大哥送些热汤来。”
黑风寨一个土匪窝子,没那么多规矩讲究,如今又正值仲秋,夜间已有寒意,送些热汤暖暖身子免得着了风寒已是惯例。加之苏白形容‘出众’,在山寨里可以说无人不知,这两个守卫自然也是认识的,便放下了警惕,道:“是你啊,放下吧。”
苏白便将手里的东西放到了两个守卫一旁的台阶之上,又小声道:“两位大哥慢用,过会、过会我再来拿汤碗。”
两个守卫已经坐在了台阶上,拿碗从盆里盛了热汤喝了起来,闻言也没理会苏白,只摆摆手打发了他。苏白离开后,就回到了屠林和阮堂处,三人一起盯着那两个守卫,而后不多时,就毫不意外的见到那两个护卫其中的一个突然捂着肚子一脸不适的样子,而后不知道说了什么,就独自急忙忙的跑走了。
又过了一会儿,见人久不回来,留下的那个守卫不由面露出急切担忧来,这时,苏白又出去了。
“这位大哥,我来拿汤碗。”苏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对守卫道。
而一见苏白来,那守卫却是眼睛一亮,一把将他拉了过来,道:“马上就要换班了,我现在有点急事等不了了,你在这帮我守着,等换班的人来了你再走。”
虽然另一个守卫是喝了汤之后才突然腹痛的,但那汤两人都喝了,且还是他们亲自从同一个汤盆里舀出来的,若是汤的问题,便应该是两个人都不好才对,如此这个护卫便没有怀疑苏白。
只是他又哪里知道,苏白的确没有在汤里下药,而是将巴豆汁涂抹在了其中的一只汤碗之上,如此才会只有一个守卫中招,而另一个无事。
说罢这护卫也不等苏白答应不答应,径直就离开了。苏白张了张嘴,将原本准备好了的说辞都咽了回去。果然是兄弟情深,不枉他特意选在了这两人守卫的时候行事。
这个守卫也离开了,但屠林和阮堂却是又等了等,见四周确实无人在时,便从隐身的地方出来了。而后快步走到董昌屋子的门前。此时门上自然是没锁的,屠林拿出一把匕首,小心的从门缝里深入,而后一点点将门栓顶了起来。
已经在苏白的屋子里练习了数次,屠林很是熟悉,很快就将门弄开了,也没有发出什么动静,悄无声息的就和阮堂进到了屋子里。但苏白却没有同他们一起,而是依旧站在外头,替那个护卫守门。
直到不久后替班的人来了,他才离开。在绕过众人的视线之后,来到董昌屋子的一扇窗户旁。此时窗户已经由屠林在里面打开,苏白便从窗户跳了进去。
董昌的住所作为二当家的蒋彪自然是进来过的,但内室却是不曾,而苏白曾随师傅给董昌诊过病,倒是进来过几次,已十分熟悉,当即便带着屠林和阮堂两人往内室去。
借着烛火,屠林和阮堂也将屋子内看了个清楚分明,果然不愧是屹立了十数年不倒的大山寨的首领,这屋子里也是极尽了奢华富丽,摆设器具无一不是珍品宝物,虎皮垫子、熊皮毯子都是寻常,更有一眼看去只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不过,一想到这些都是董昌这个土匪头子杀人害命得来的,上头不知染着多少人的鲜血,便再无称奇,只剩感慨。
进了内室,三人一眼便看到了其中那一张足可并排躺上五六个人大床,此时一阵阵呼噜声从垂下的纱幔中传出。
三人越发放轻了脚步,待走到床边掀开纱幔,便看到铺着皮毛褥子的大床上,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中年男然,左右各搂着两个赤果美艳地女子睡得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