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儿带回来一个女人,怎么回事?是何身份来历?”老夫人问。
俞临不近女色,从前她不以为然,只当是政务繁忙没心思。但听到项兴把一个女人安排在临水居,老夫人颇有些不可置信。
临水居是未来王妃才能住的地方,项兴不会这么不懂事,一定是俞临的吩咐。
她这个儿子难道要立王妃了不成?
“是王爷在边境救下的一位姑娘,是平民出身。”项兴隐瞒了顾燕来历不明的身份。
“平民?!”老夫人忍不住加重了语气,一个平民怎么配得上她家儿子,还住临水居!
听到这话,孔宁立即冲到项兴面前,脸上的五官扭曲在一起,喝道:“是不是那个女人硬贴上去的!你把她带来,本宫倒要瞧瞧,一个平民也敢妄想临哥哥!”
一提到与俞临有关的事情,孔宁就特别容易激动,很多时候都控制不住。
老夫人也知道,不过孔宁惯会讨好,一朝公主又放得下身段,伺候的人特别舒心。
所以,老夫人见此也只是皱了皱眉,没有多说什么。
项兴面色如常,或者应该说他并不把孔宁放在眼里。作为摄政王的得力下属,项兴见多了大风大浪。
“没有王爷吩咐,属下不敢带姑娘出来。”
“你!”孔宁怒极,深吸了一口气才堪堪压制住怒火,她扑到老夫人身旁,泣涕涟涟,“老夫人,边境一直不太平,我也只是想要见见那女人,别是什么细作伤害到临哥哥就不好了。”
老夫人扶起孔宁,看向项兴吩咐道:“公主说的不无道理,你去把人带来。”
项兴依旧是那套说辞,老夫人还想再问,项兴借口王爷交代的事情还没做完,行过礼便离开了。
老夫人面色不太好看,厅中侍女仆妇连忙低下头,把自己当聋子瞎子。
孔宁揪着帕子,眼眶中的泪水之下,是歹毒的恶意。
老夫人喝了一口茶水,胸腔中的郁气才算散了一点。
俞临自小与她不亲厚,十天半月见不到人一面,说是母亲,只怕在他心中连项氏两兄弟都比不上。
老夫人长出一口气,也没了再与孔宁说话的心思,摆了摆手。
孔宁只好憋着气告退,带着贴身侍女离开松竹苑,一路上,她紧紧掐着侍女的手,以此来发泄怒气,侍女生生忍耐,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直到走出王府,侍女的手背俨然青紫,上面的指印触目惊心。
孔宁坐进马车,越想越气,拿起案几边布条包裹的银针就往侍女身边扎,一边扎一边低骂。
侍女痛得全身发抖,也不敢求饶。
“贱人!贱人!!”孔宁表情凶残,不停地扎银针。
她抛却公主尊严,讨好一个半只脚迈入棺材的老婆子,全是为了能多见他一面。
两年,整整两年!
她无数次的对他表白心意,花尽心思追逐他,偶遇、色诱、欲擒故纵、学他的字迹……各种手段方法几乎用尽,他却从来不看她一眼。
哪怕只是一眼!
如今连一个卑贱的平民都能得到他的喜爱,这叫孔宁如何不嫉恨,不怨愤。
马车渐渐驶远,隐约能听见几丝尖叫,似是有人痛到极点,忍不住出声。
……
浮云庭的青石路间,邓大夫背着药箱,跟在秦嬷嬷的身后往临水居快步而去。就在不久前,传来消息,说是顾燕醒了。
此时已是申时,确实如邓大夫所说,四个时辰之内人必将醒来。
到了屋外,项兴守在门口,见了邓大夫忙把人往里推,“姑娘醒了,你快去看看人怎么样了!”
邓大夫被推的一趔趄,他稳住身形,在项兴催促的眼神下,进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