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期间发生了什么?
在她思考的档口,两人已经被押解到了行刑台上,双手背在身后被绳索捆住,跪在地上,垂着头。
主审官是现今刑部尚书温行青,端坐于主案后,一派肃然。
看热闹的百姓已经围了三四圈,都对着台上的两人指指点点。
而隔壁雅间内的公子哥儿们不知何时将话题转向了近几日闹的沸沸扬扬的朝廷官员暴毙案。
这件案子现今还在追查,却是一无所获。
那名刽子手来无影去无踪,手段残忍,行踪隐秘,昨日皇上已经下令让三司另外的两司协助刑部追查了。
而前两日又接连暴毙了两名官员,同样是六部的人。
那群公子哥儿们正七嘴八舌的讨论着这名刽子手的神通之处,现今三司全部出动,一起追查,竟也毫无线索。
姜翎摩挲茶盏的手微微一顿,瞳孔紧缩,双眸睁大,脑袋里毫无头绪的线索像是一瞬间被一条无形的丝线串联起来了,慢慢的织就一张密密麻麻的蛛网。
三司。
刑部,都察院和
大理寺。
姜翎转眸看去,午时的阳光哪怕是秋日也有着毒辣的味道,将邱丛山和程之怀满脸的汗水照的一清二楚。
程之怀低着头,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身形仿佛比之方才更加佝偻了。
程之怀本是大理寺少卿。
他作为前朝那些人安插在朝中的棋子,又在官场沉浮这么多年,肯定会有自己的人脉和消息渠道。
况且,他一定在狱中苦苦等待有人前来救他,想必是什么消息和事件都想知道,好在其中发现分辨同伴传递的消息吧。
大理寺协助审查,就能掌握嫌疑人和受害者的信息和线索。
哪怕在狱中,若是有人故意松个口子,那程之怀与外界互通消息并不难。
关于六部官员接连暴毙的案子,他应该知道的吧。
姜翎起先以为那些暴毙的官员是前朝的那些人做出来的,只是听隔壁那些人讨论了一番,她才恍然大悟。
不论是何等厉害的杀手,又是如何在京城全城戒严和三司全力追查下还在逍遥法外的。
那些主管邢狱的官员和极具手段的搜查官都是吃干饭的吗?
怕是有人刻意包庇吧。
除了天底下最尊贵的那位,姜翎想不出还有谁有这样通天的本事了。
而暴毙的那些官员
姜翎端起茶盏浅抿一口,低眸露出个笑容来。
怕是这位程之怀大人,在被抓之时还妄想他的同伴来救他吧。
只是等了这么些天,不仅没有等来同伴营救的消息,却知晓了接连不断无故死去的——自己的同伴,怕是慌张无助极了。
她最后看了一眼冷汗淋漓的程之怀,他身上的囚服都已经湿透,身子单薄又消瘦,仿佛背上压着一块大石头。
姜翎最后吃了一块栗子糕,想比前一块毫不知味,这块儿可香甜多了。
她起身用帕子擦擦手指,绽开笑容。
“小安安,宛瑛,咱们走吧,这里无聊透了。”
两个人讶异于她的变脸速度,不过也乐得如此,看犯人行刑,她们可没这个爱好。
挨着窗户的雅间人去楼空,而太阳也终于到了它该到的位置。
温行青抬头看了一眼时辰,冷声宣布:“午时三刻已到,行刑。”
随着行刑的令牌“咔哒”一声落地,寒刀掠过滚烫的空气,阳光明媚,融进了一地的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