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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翎不知昨日具体发生了何事,但是也大致了解了一下,周景安和封裕揪出了叛徒,是朝中颇有声望的武将,另外将裴瑜抓住了,已经死了。
宁锡和裴瑜这两个人的事情被封裕锁在宫内,还未往外传,毕竟这两个人不论哪个,都能在百姓中掀起不小的风波。
叛徒已经伏法,裴瑜也已经死了,想来那些想要复兴大顺的人也将作鸟兽散,这不是好事吗?
怎么姜翎看周景安的样子却有些落寞和怅惘。
姜翎小心的避开他的伤口回抱住他。
沉默良久,她轻轻问道:“怎么了?能和我说说吗?”
姜翎的声音温柔的不行,只这一句便让周景安鼻尖一酸,眼眶已然红了。
他呼出一口气,缓缓道:“裴瑜死在了我的刀下,是我杀了他。”
姜翎一怔,明显听出周景安和裴瑜的关系不似表面这般。
只是书中并未写明两人的关系,穿过来后也未涉及这些事情,她无从得知。
姜翎正纠结该如何开口问,周景安已经自顾自的说起了他和裴瑜的渊源。
屋内静悄悄的,天色清亮,床头还燃着一盏烛火,是方便夜里查看他的情况而特意留的,忘了灭,此时已经快要燃尽,蜡油滴答滴答的流着,凝固了一层又一层。
姜翎没说话,只默默听他讲,不时的抚着他的脊背。
周景安蹙眉,声音暗哑。
“可是他竟做出了背国叛民的事,死前也不觉做错了,我不明白,他为何会这样做,他为何会是这样的人”
姜翎听下来,也是心惊裴瑜的心思深沉,手段无穷。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姜翎只从他的讲述中,便能猜测出裴瑜此人就是如此心狠手辣、无所不用其极的人。
想来当年偶然舞刀被周景安撞见而成了他半个老师这件事,也是刻意为之。
他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利益接近的周景安。
而周景安小小年纪被他蒙蔽,一直念着他的好,事到如今,亲耳听到了裴瑜的阴暗心思,又亲眼目睹他死在自己刀下,难免心里难受。
姜翎轻轻叹息,抱着他的手臂紧了几分。
“他本性不是如此,我亲眼见过他在舞刀弄枪时的样子。”周景安脑中不可抑制的回想起当年他教他武功的场景来,“意气风发,眼中似有星辰流转,除却热忱之外别无杂尘雾霭。”
他是见过的。
当年他虽然年纪小,却也不是傻的,旁边也有耳提面命的人,怎会不知裴瑜接近他的目的可能不纯。
只是他见过裴瑜的赤子之心,虽然未听他亲口说过,但是他能看出来,裴瑜是想做个上阵杀敌的武将,护佑国土。
所以他才不敢相信他会做出叛国之事来。
姜翎默然,心底明白周景安在想什么。
缓缓开口道:“他也许曾有一腔热血,也许身世坎坷,遭受过困苦折磨,只是这是他自己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