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录判皱着眉头看向甄鑫,他可不相信这位颇具才气的甄公子,会用如此拙劣的手法,来逃避窝藏驱口的罪责。
“是这样的。”甄鑫对着应录判,一脸认真地解释道:“那天广州城连续下了两天的雨,既阴又湿,冷气逼人。走在街上的郡主,碰见一个衣裳单薄的姑娘,自称姓米,遇难离家,便将其好心收留。”
“那姑娘无处可去,见郡主心善,自愿卖身为奴,成为郡主的侍女,并改为名赵五娘。”
那边,程迎先急了:“她怎么可以卖身为奴?不可能!她是我的,我的……”
甄鑫冷冷地看着程迎,“她是你的什么?”
她是我的什么?程迎突然语噎,如同,我无法辨认真伪。而且,米家娘子已经成年,还需要她的认可。”
需要米曼娘的认可?那还搞个屁啊!
程近与程迎面面相觑。
甄鑫与孙掌柜相视一笑。果然,凭着这几个人的操守,通过正规手续购买驱口,那绝对是件不可能的事。
米曼娘说她父亲绝无可能将自己卖为驱口,自己也从来没有在任何的卖身契上签押。在这方面,甄鑫选择了相信米曼娘。虽然这位小娘子看着不是很聪明的样子,但是把自己卖掉这种蠢事,应该还是做不出来的。
孙掌柜嘴角勾起一丝诡计得逞的微笑,“所以,我是否可以认为,你们两个,在未经米家父女同意的情况下,掠诱良人为婢?”
说着,转向公案之后俨然而坐的应录判,恭敬道:“请大人明鉴!孙某愿以性命担保,只要大人立时派人查封程近宅府,定然还能找到被其掠为奴婢的良人!”
作为广州城最大的人口贩子,府里怎么可能不藏有几个身份不明的奴婢?
这简直是指着和尚找秃驴!
应录判点了点头,“有理!捕头何在?”
马捕头应声而出。
“带上朱票,查封程近府宅,任何人不得出入。若有抵抗,许你当场击杀!”
“是!”
程近扑通跪倒,以头撞地,“大人,求大人开恩啊,大人……我府里的奴婢,都是,都是……”一边哀告一边瞥向贾深:你再不出面保我,我可是什么都要招了……
虽然心里觉得程近的威胁有些可笑,可若不保程近,自己今后也别想在广州城做人口生意了。贾深转向公案,不得不将自己的态度放得恭敬些。
“录判大人!这些奴婢,可都是达鲁花赤老爷所要。虽然契书不全,但我想过些日子,都可以补得上。”
“对,对对!”程近急急应和。
“至于米曼娘,亦是如此。天海阁明知是驱口,却私下窝藏,实属胆大妄为之徒。还望大人,能依法查办!”
“达鲁花赤么……”应录判沉吟。
“大人!”孙掌柜咬牙说道:“恳请大人请出达鲁花赤老爷,孙某愿意与其当面对质。我不相信,一位高贵的达鲁花赤,会指使属下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