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王家春两眼完全没了往日的神采,又这么哀求着,秦思明眼里也难得出现了泪光,道:“家春,事到如今确实没办法了。你这事惹得戴先生十分不满,他已经下了令。”
王家春的眼神更加灰败,腿一软,被秦思明伸手扶住了。王家春喃喃地说:“这些都不是我干的……”
秦思明拍拍王家春的肩膀,叹了口气,转身叫看守拿两个小凳进来。三个人围坐在地牢里唯一的小桌旁。
看着童钊从笼屉里拿出酒菜和那碗葫芦头泡馍,王家春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童钊摆好碗筷,拎起洒瓶把三个碗里倒满,王家春端起面前的一碗仰头喝下去,放下碗再要童钊把酒满上,又一仰脖喝光了。
连着三碗干尽,王家春才对秦思明说:“老秦,我们认识有五、六年了,早就是朋友,往后我家人就要麻烦你照顾一下了。我的床板下面有几张银票,麻烦你交给我内人。”
见秦思明连连点头,王家春拿起酒碗和他们俩碰了一下,又是一口光,然后擦擦嘴说:“我认了,终究是逃不过这一劫。老秦、老童,你们一定要替我伸冤,查出陷害我的人。”
说完,王家春把碗往墙上一摔,碗登时碎裂开来。王家春好像浑身再无力气,脑袋耷拉下去。
秦思明眼露凶光,对王家春说:“这事没完。”
王家春却像没听见似的,耷拉着脑袋一动不动。
童钊和秦思明不忍再看下去,起身匆匆走出地下室,还没到门口,却听见王家春在后面喊:
“老秦、老童,拜托了。”
奉曹天浩之令,薛吉他们三个被释放了,而秦思明也把心中的不忿实实在在写在了脸上。
然而紧接着,秦思明的表情变得更加复杂,因为——
王家春被就地正法了。
当天,秦思明便通知了王家春的太太来收尸。
第二天傍晚时分,王太太带着他们年龄最大的孩子来到西安站。秦思明把王家春留下的几张银票给了王太太,还提前雇好了一辆车,带着母子两个去给王家春收尸。王太太说要把丈夫的尸体带回去土葬。
见到丈夫的尸体,王太太悲恸欲绝。眼泪把一张手绢都打湿了,还是哭泣不止。秦思明也跟着落了几滴泪。
送走王太太和王家春的尸体,秦思明脸色铁青着回到住所。
阎纳看他进门,什么话也没说,转身从厨房里端出早已准备好的四盘菜,又拿出一瓶酒和两个酒杯放在桌子上。
洗了手,换了衣裤走出来,秦思明看着桌上摆好的酒菜,神色间略松了些,然后一屁股坐下,端起酒杯仰脖一饮而尽,再重重地把酒杯搁在桌子上。阎纳拿起酒瓶把酒杯再次倒满,秦思明重重叹口气,端起来又是一口喝光,阎纳再给满上。
“别只喝酒,吃点菜。”
秦思明拿起筷子夹了口菜,嚼两下咽下,道:“家春死得冤!”
“我知道。我们要把陷害他的人找出来。首当其冲就是高振麟,这事因他而起,看着证据确凿,但似乎又有哪里不对劲。”说完,阎纳端起酒杯浅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