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弘绪追问:“这高人现在何处?”
苏无问道:“高人来无影去无踪,也未曾留下姓名,给了解药便走了。”
她说的倒也是实话,殷弘绪也不好再追问下去,只得道:“还有这样的事情,看来是苏老爷福大命大,苏小姐福泽深厚,这才致使有高人愿意出手相救。”
“殷神父过誉了,劳您跑了一趟,实在是有心了。”
“苏小姐说哪里话?既然苏老爷没事,我便不打扰诸位了。改日我让人送些补品来。”
“那就多谢殷神父了。”
殷弘绪强压住眼中的精光,上下打量了顾风年一番,却见顾风年呆头呆脑,傻傻愣愣地站在一侧,似乎不知如何是好。
回到了他自己的天主教堂。
殷弘绪推开自己的卧房,反手锁上门,打开了通向地下室的地道,走了下去。
下头有两个兄弟在等着他。
这两个洋人道:“会长,打听得怎么样?”
殷弘绪把今日里所发生的前因后果原原本本跟这两个人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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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个穿着青色衣服的道:“这么说‘阎罗’另有其人,不是顾风年。”
殷弘绪把手中的茶盏重重地往桌上一放:“我看未必。这天底下哪有那么巧的事情,‘阎罗’冷血无情,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救一个老头子。”
蓝衣服的洋人道:“会不会是‘阎罗’曾受过苏家恩惠?”
殷弘绪冷哼了一声,对他手下这个兄弟的脑子感到有些担忧,阎罗是什么人?还需要苏家的恩惠?苏家连给他提鞋都不配。难道他欠苏家的恩情就是因为他在苏家买了几盏瓷器吗?
“他能欠苏家什么恩惠?难道他喜欢苏家的瓷器不成?”
蓝衣服的兄弟低着头低低说了一句:“倒也不是不可能。”
殷弘绪一口气堵在胸口。
蓝衣服的西洋人一看殷弘绪的神情,略感不妙,连忙追问:“会长的意思是——”
“我看顾风年就是‘阎罗’,他让小书童说的那番话,应该是说给我听的。以阎罗的本事,想必早就知道我已经靠近了。”
青衣服的也跟着追问:“会长为何如此肯定?”
殷弘绪皱起了眉头:“倒也不是完全肯定,只是很有可能罢了,我早就怀疑他了。这顾风年行踪隐秘,颇难叫人知晓。”
蓝衣服的道:“听说顾风年白日里,不是在郎窑,就是在苏家窑,也不去什么其他地方。会长为何说他行踪隐秘?”
“好一个不是在郎窑,就是在苏家窑。”殷弘绪说到这儿,似是想起了什么,有些咬牙切齿,继续道:“我曾找过他多次,但几乎很难见到真身。上上次我去苏家窑找他,苏家窑里的人说,顾主管今儿个没来,许是去郎窑了。上次我又去郎窑找他,郎窑里的人说,顾主管许是去了苏家窑。”
绿衣服的洋人道:“会长何不两个地方都去找找?”
殷弘绪道:“我当然是都去找过,而且不止一次这么做,但每次两个地方都找的时候,苏家窑的人就说顾主管刚去了郎窑,到了郎窑,郎窑的人又说顾主管刚回了苏家窑,等我又回到苏家窑,苏家窑的人又跟我说,顾主管去了郎窑,如此反反复复,直到最后,郎窑里的人说这个点顾主管应该已经回家了。”
殷弘绪越想越恨,几近咬牙切齿,又说了一句:“但奇怪的是,每回苏无问一找他,就准能找到,不仅是苏无问,苏家的人去找他,都很容易找到,别人去找情况就不一样了。除非顾风年想见我,否则他这个人就找不着。”
蓝衣服的西洋人道:“难道这个顾风年竟然提前知道了每个人的行踪,知道谁要去找他?”
殷弘绪顿了顿:“以‘阎罗’的本事。也未尝不可能。”
青衣服的西洋人道:“会长何不在顾风年完工之后,直接到他家里去找他?”
殷弘绪道:“你说的我也不是没试过,但他基本上也不在家。去得早了,宅子里的人就说,顾主管出去用膳了。去得晚了,宅子里的人又说顾主管已经歇下了。去找他数次,次次都找不着人。他倒是也知道我去找过他,找他的次数多了,他就会在路上突然出现,像是无意中碰到了我一般,问起我最近找他可有事,但等把事情一聊完,他就告辞走人了,接着再找借口找他,又找不着了,隔一阵却又能在路上碰到他。总而言之,一直都是我找不着他,他却能找着我,无论我走在哪条街上,他都能突然出现。你们说这样的人不是‘阎罗’,那谁是‘阎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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