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连绒哭着从噩梦中醒过来,眼角都是泪水,枕头也湿透了。
她伸手擦掉脸上的泪水,情绪还处在背上当中。
窗外天还没有亮,她从chuang上下来,走到chuang边,把半掩的窗帘拉开,整个伦敦还处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只有远处一些遥远的灯光,让人觉得格外的静谧。
连绒叹口气,缓缓蹲下;身体,坐在厚厚的地毯上,看着自己从十八岁呆到现在的城市,再过几天,她就要离开了,今后再也不会回来,唯一愧欠的,是此刻躺在医院里,不知道是否已经醒来的亨利。
未来的几天,凌宝鹿和齐彧一直陪着连绒,他们会陪着她一起去工作室,连绒和凌宝鹿在她的办公室里休息,齐彧坐在她的办工桌前帮她处理事情。
连绒每天都给索菲亚打电话,询问亨利的病情。
亨利是在出手术室后的十八个小时之后醒来,睁开眼的第一眼,叫的是连绒的名字,很快就唤来公爵夫人的呵责,亨利是个孝顺的孩子,此后再也不提连绒儿子,安心地在医院休养。
一周后,连绒整理东西,和凌宝鹿一起离开自己住了很多年的公寓。
公寓门口听着一辆后白色房车,连绒和凌宝鹿手牵着手下来的时候,房车的门打开了,亨利坐在轮椅上,被几个男护工抬下来,后面跟着索菲亚和她的丈夫。
“亨利。”连绒愣住,松开凌宝鹿的手走过去,看着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身上披着厚厚的毛毯,之前精神焕发的脸,这一刻带着病人的苍白与憔悴。
“要走了吗?”亨利朝她伸出手,他腰部以下点东西不能动,可上半身还是健康的,双手依旧跟过去一样灵活。
“对不起亨利。”连绒伸手握;住他的手,在他身边蹲下。
“可以不走吗?”亨利张臂把她抱在过来,“绒,我依然爱你!”
他的话让连绒闭上眼睛,泪水自紧闭的眼缝里流出,心里即是自责,又很是心疼,她记得索菲亚跟她说过,亨利的脊髓伤害是不可恢复的,也就是说,再好了药,在厉害的医学技术都不能让他再站起来。
而这些,都是连绒造成的。
她这辈子,永远都会活在这样的自责中。
“对不起,我的妈妈和外婆在等我。”连绒摇摇头,若是她一个人,她会留在英国,可是现在她肚子里还有两个宝宝,她不愿意继续留在英国,况且,她已经答应过公爵夫人,今后都不会在回英国,不会再见亨利,这是最后一次了。
“我……”亨利想说什么,最终并没有说,只是松开了握着连绒的手,“走吧,回你的国家去。”
连绒站起来,这场告别,两人都是理智的,亨利不再跟之前那样恼羞成怒,也没有缠着她不放,只是坐在轮椅上,抬头看着她。
“姐姐,我们走吧。”凌宝鹿走过来,拉着连绒的手。
连绒转头看她,又看一眼不远处,已经拦下出租车,把行礼放上去的齐彧。
“亨利,再见,你是好人,上帝会保佑你,你会幸福的。”连绒俯身,在亨利的额前印下最后一个吻,而后快速离开,转身朝出租车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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