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赵云程去了邻村一趟,和刘正支会了一声宰猪的事儿。
进院门时,刘正正要驾车出去,这日子都快近腊月,刘正事忙,定了后日过去帮忙宰猪后,赵云程便回了玉河村。
彼时,李元正在灶房和面,准备蒸些枣馍吃,徐言其在一旁瞧着,元哥儿做饭的花样儿多,他想多学着些。
“用紫沙糖溶在温水里和面,我还是头一次见。”徐言其稀奇道。
李元一边用筷子将面搅成面絮,一边笑言道:“这样发起的面和紫沙糖是一个颜色,蒸馍时再剪些红枣,吃起来不仅有枣香,还会有一股淡淡的甜味,孩子们都喜欢吃这枣馍。”
徐言其颔首,也不知这些吃食究竟是怎么研究出来的,听到院里传来的动静,他从灶房中探身,发现赵云程已经将牛车牵了进来。
“回来了,刘叔啥时候过来?”
赵云程卸着牛车,闻言答道:“后日,这几日家家户户都要宰猪,刘叔明儿应了别人家的活儿。”
“还不到晌午,守在灶房做甚?”他牵着牛往后院走,顺嘴问着。
“我和元哥儿学学做饭,他会的花样儿可多着呢。”徐言其回身一瞧,李元已经快和好面团,冬日天凉,得明早才能发好面,他便走向了堂屋,“可惜咱家没有烤炉,元哥儿他还会做酥点。”
“你若想学,我去镇上买个小点儿的烤炉就是。”赵云程明白徐言其话里的意思,难得见他对一件事儿感兴趣,这几年都围着赵时桉转,好不容易孩子大了,合该做些自己喜欢的事儿。
“成。”徐言其背手道,他很满足现在的日子,从未想过自己能过的这般幸福。
卧房里,高宴清正陪着赵时桉在炕上拍方宝,那几个方宝还是高竟遥给赵时桉叠好的,赵时桉都好好收着。
见徐言其掀帘而进,赵时桉起身走到炕沿处,他适才就听到徐言其和赵云程在院里说话,却不见人进屋,于是便开口问道:“阿么,爹回来怎么不进屋?”
“你爹去后院拴牛可,洗过手就进屋。”
高宴清往里挪了挪,招呼着徐言其上炕暖暖身子。
瞧着时辰已是巳时过半,赵云程没再出去备柴,洗过手后回卧房和赵时桉耍了一阵儿。
晌午李元包了馄饨,赵时桉吃得香,连小碗里的汤都喝了个精光,自从李元包揽了做饭的营生,这孩子好不容易瘦下的身子又开始渐渐圆润了起来。
歇过晌儿,高宴清随赵云程去后山院里瞧了瞧墨条,他在半坡村时,不是没有打过做墨条生意的主意,只是那跛子看银钱看得紧,生怕高宴清祸害了银钱,空有一身本事却没有一分本钱,他实在是没办法施展手脚。
好在赵云程是个好汉子,明知徐言其那般身份也不设防,还和他一块儿攒着本钱去做墨。
“阿么,我和其哥儿只做一年期的墨条,现在每月能有百两的进项,明年还会更多一些,这熬胶时所放的药材是舅舅详细留给我们的,做出的墨条都好着呢,每年舅舅过来还会略加指导我一番。”
高宴清翻动着墨条,凑近去嗅了嗅,而后点了点头,看来他哥嫂没少帮衬着徐言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