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沉西山,赵云程和徐言其相携着走在村道上,家里米面快要吃完了,他们去镇上采购了些,顺便将前两日在铁匠铺中给旺财和元宝订的防狼脖圈取了回来。
回到家中,两人先是进屋暖了暖身子,外面的天儿渐黑了下来,马上就得张罗着做饭了。
“其哥儿,我想在村里批一块地方盖新房。”灶膛前,赵云程添柴烧着火,他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将这几日心中萌生的想法和徐言其说出了口。
徐言其哪能不知道他这般做的缘由,无非是觉着这处宅子不安生,不想自己日夜跟着提心吊胆罢了。
“那这处宅院搁置着岂不是可惜?”这院子可是他们花十两银子买下来的,徐言其哪里会舍得扔在这里荒废着。
赵云程抬眸,朝徐言其弯了弯嘴角:“你还不了解我?若是没有章程,我哪能和你提这事儿。”
只听他徐徐道:“舅舅给我们铺好了路,以后我们的营生自然会以制墨为主。当初和李老板相谈时,舅舅曾说再过一年,李老板定会翻倍的与我们定做墨条,我信舅舅是个有远见的,所以这处宅子我打算以后专门制墨用。”
徐言其抿了抿唇,思量了片刻后开口:“这处宅院不在村里,地处僻静,倒是个制墨的好地方,只不过今年年末你不是还想着买两亩田,银钱哪里够使?”
“我出去借。”灶膛里的柴燃得差不多了,赵云程又往里添了一把,“其哥儿,只有钱能生钱,我想通了,面子有什么豁不出去的,那岂不是真应了那句老言,死要面子活受罪吗?”
“明年田地要置办,新房也要盖。”
徐言其笑凝着赵云程看了半晌,直到赵云程有所察觉,抬眸将视线投向了他:“好,我和你一起拼一把。”
夜里,赵云程把防狼的脖圈套在了两只狗的脖子上,徐言其怕旺财和元宝膈得慌,往脖圈里包了几层布条。
“你小心着些,那上面的铁针利着呢,别划伤了手。”徐言其站在檐下嘱咐了赵云程一声。
旺财和元宝似是知道脖子带这东西是为了自己好,顺从的任凭赵云程在他的脖子处摆弄。
一连几日夜里都安生着,徐言其心头的恐惧慢慢散去,只是每天到日入之时,赵云程还是会雷打不动的给两只狗带上脖圈,以防不测。
村里的汉子轮番值守了半个月,没甚异常后便不再出来巡逻,玉河村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这一日倒是热闹,季哥儿和哑哥儿,连带着赵云竹先后都来了后山串门,徐言其几日不见王初阳,抱着可是稀罕了一阵儿。
“这点了火盆就是不一样,屋里暖和了不少。”季哥儿来得迟些,进门儿后伸手在火盆上暖了暖,见哑哥儿也在同他打了声招呼,顺手接过徐言其怀里的王初阳抱在膝上,抬眸略了一眼他的额头,不由的说道,“其哥儿,你这朱痣怎地越来越红啊。”
徐言其下意识的摸了摸额头,细想这几日身上也没什么不适的地方,正纳闷儿着,门外又传来了动静,竟是赵云竹过来了。
“好生热闹啊,”赵云竹进屋见几人围坐在一起,叹了一句,随后熟稔的搬过一旁的矮凳坐了过去,“我二哥没在家?”
“今儿天儿好,云程去山里砍柴去了。”前半月因着野狼的事儿,村里人都不敢进山,这几日才陆续的有人过后山来。
“田文也上山去了,我这不跟着到你这儿串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