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言其嘴上虽然不愿赵云程病还没好全,就去镇上做工,但还是赶早儿起来,给他做好了晨食,码头上的活儿累,他哪舍得让赵云程饿着肚子出去。
趁着熬粥的空档儿,徐言其又拌好了猪食,赵云程不许他进猪圈,怕母猪发起倔来,在拱上他一下,因而他没张罗着去喂食,搁置到一旁等赵云程起来再说。
张郎中开的草药还有两帖,徐言其老早就熬在了陶锅里,想着让赵云程喝了再动身。
现下没有鸡鸭要喂,院里的杂事没有多少需要拾掇,徐言其便闲了下来,坐在檐下瞅着两只狗打闹。
没了身边儿人,赵云程也没有多睡,懒了一会儿就起身穿衣,徐言其记着张郎中的话,让赵云程带了一件稍薄的衣衫,等晌午天儿热了,好及时的减衣,可别像上回一般,路上捂了一身汗,风一吹又染了风寒。
道儿上寻了王大壮,他还特意问了一句赵云程,徐言其有没有再生气。
“没有,其哥儿就是心疼我,今儿还早起给我做了晨食。”
赵云程这么言说,王大壮倒是心安了不少,他就怕因为自己多事,让他们夫夫二人吵了嘴。
“今儿出来的时候,阳阳还搂着我的脖子不让我走,我的心真是揪啊,可能有什么办法,该做什么就得做什么,不然家里哪来的米面粮油。”王大壮轻叹一声,感慨着道。
王大刚早就在院门前等着两人,见他们过来,进屋里和何倩打了声招呼,同他们一起往镇上去了。
赵云程看王大刚都不舍得让何倩出门,便猜测道:“嫂子快要生了吧。”
“估计还得一个半月。”王大刚是既欣喜又犯愁,三四月正是农忙的时候,他又没有个人帮衬着,到时是又要忙田里的事儿,又要一边照顾何倩,“这几日小腿和脚背都肿的厉害,她娘家人离得远,不能过来照应着,好在大宝今年懂事儿了,能给他娘端个水。”
“熬过这几年就好了。”王大壮拍了拍王大刚的肩膀,今年他们三人都难。
哑哥儿拾掇好家里的杂事,就带着王初阳往后山脚下去了,他不能言语,怕孩子在家憋闷,想着徐言其也是一个人在家,他们过去还能和他做个伴儿。
徐言其见他们过来,没忍住将昨日的事儿和哑哥儿学了一遍。
“程叔不好,惹婶么生气。”王初阳撇着嘴童语道,竟是站在了徐言其一边。
见王初阳这般讨自己欢心,徐言其笑着点了点他的鼻尖:“你个四岁的小娃娃,能懂什么?”
“婶么可别小看阳阳,我懂得可多了。”
哑哥儿和徐言其被王初阳逗的直乐,有些时候,孩子是最能让人开怀的。
码头刚开始运转,还没多少活计。原本以为赵云程过了晡时才能回来,不料晌午没过一会儿,旺财和元宝就冲着院外叫唤,徐言其以为是什么熟人过来,开了院门张望,竟看到了赵云程正往回走着。
以往赵云程进家门的第一件事儿,便是将所挣的银钱交给徐言其,可今儿却反常的没提工钱,徐言其没多问,想着汉子手里也得多少有些铜板。
可一连几日赵云程都不曾说起,这般反常不得不让徐言其警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