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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第1页）

隽遥一把抓住了起身的燕惜羽，急急道：&ldo;这事让四顷做就好，你今日刚回来，想必也累了，就别忙活了。&rdo;

&ldo;没关系，这事惜羽做惯了，就让惜羽再服侍公子一回吧！&rdo;f

听到燕惜羽这么说，隽遥顿时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变，放开了手掌，任得燕惜羽去给他倒水，铺床，宽衣，关门，灭灯。

燕惜羽夜间睡得一直不安稳，他总是竖起耳朵听着床上的动静，不过可能真是隽遥见到他之后开心了些。四顷说的吐血现象在那晚没有出现。直到鸡啼，燕惜羽才略微放心地小憩了一会儿。

早上醒来的时候就是元宵节了，燕惜羽和隽遥应景得吃了汤圆当早饭。见隽遥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前后吃了八粒汤圆，竟比自己吃得还多，燕惜羽便安心得离开了。

因为还没出年，所以燕惜羽不用去给伯赏律节上课。他自顾自地回到了&ldo;畅轩阁&rdo;，却不料看见了前厅里坐了两个&ldo;黑白双煞&rdo;。左边的连庭秋面色苍白，竟是比在回庄的路上显得更加枯槁，而右边的伯赏闻玗黑沉着一张俊脸，绝对不比钟馗他老人家好看多少。

见到燕惜羽出现在前厅门口，伯赏闻玗站起身来，快步上前，劈头就问：&ldo;昨晚你上哪里去了？为何彻夜未归？&rdo;

&ldo;我？&rdo;燕惜羽一时没能适应过来他的怒气，不觉有些发闷，&ldo;惜羽去探望隽遥公子了。后来看公子病重，便在他那里住了一晚。&rdo;

&ldo;病重？隽遥他病了？&rdo;伯赏闻玗一愣，好像头一次听说这事儿，&ldo;他得了什么病？我昨天怎么没听周泰回报此事？&rdo;

燕惜羽皱皱眉，心道，定是隽遥不让说的：&ldo;应该是公子压着，没让人往外说他的病况，怕给大家添麻烦。若不是惜羽昨天去了&lso;涧水阁&rso;，也不能得晓此事。只是，听四顷转述了大夫的话，说公子怕是过不了今天惊蛰了。&rdo;

&ldo;怎么会突然如此严重？&rdo;这下子连庭秋都不免动容，&ldo;不如我去看看吧！&rdo;说着他便要起身。不料身体刚离开椅子，连庭秋又重重地跌了回去，看得另外两人赶紧围到了他的身边。

伯赏闻玗按了按他的脉门道：&ldo;庭秋，你先顾好你自己吧。脉象如此紊乱，怕是伤势又反复了。诊病的事儿我找别人去，庄外有的是郎中，不用你出马。&rdo;

连庭秋因为燕惜羽昨夜未归，又没派人送回消息，所以一直没怎么休息好，自然有加重内伤的趋势。所以他点点头，对着一脸焦急的燕惜羽道：&ldo;下此在别处留宿，就让人回来说一声。近期庄里……，庄里可能会有些变故。没必要的话，你就尽量别出这院门了。&rdo;

燕惜羽这才明白，为何这么一大早这两人就如此正襟危坐，原来是担心他的安危。顿时燕惜羽心生愧疚，昨晚他确是震惊于隽遥的病况，所以竟忘了这里还有关心自己的人。

&ldo;惜羽记下了！&rdo;燕惜羽垂眸道歉，没有看见伯赏闻玗和连庭秋对视了一眼，神情颇显古怪。r

燕惜羽不清楚究竟是因为何事，让伯赏闻玗和连庭秋两人产生了风声鹤唳的态度。他只知道打那天起，他所有的行动几乎都被限制在了&ldo;畅轩阁&rdo;内。且不说伯赏律节每天的功课改到了&ldo;畅轩阁&rdo;的书房里上，就连他要去探望隽遥，连庭秋也是让两个下人陪着。数十天下来，燕惜羽越来越觉得自己似乎是被软禁了。虽然他面上没提什么异议，但心里却是很不舒服。连带着精神也差了些。

这天下午，伯赏闻玗照例来探望连庭秋。经过庭院的时候，看见燕惜羽正一个人看着碧蓝的天空发呆，他便走上前去，轻轻问道：&ldo;惜羽，你在看什么？&rdo;

燕惜羽慢慢转过头来，看了看身后站着的人，平静地说道：&ldo;没什么，随便看看罢了。小节在练字，惜羽觉得屋子里有些憋闷，便出来走走，透透气。&rdo;

伯赏闻玗闻言，伸出手来，将燕惜羽发凉的双手握到了一起：&ldo;怎么不带手套出来？都凉透了！春寒料峭，还是得注意保暖。&rdo;

&ldo;是吗？那惜羽回去就是了。&rdo;燕惜羽缓缓抽回了手来，微微一躬身，向着书房走去。伯赏闻玗独立在院中，慢慢握紧了已经空无一物的手掌，眸中闪过一丝的伤痛。

&ldo;你真打算这么做？&rdo;连庭秋靠坐在床头，看着伯赏闻玗驻立在窗口，正望着书房的方向发楞。

好半天，伯赏闻玗长叹一声，声音中透着从未有过的疲惫：&ldo;我实在不忍心目睹他日渐憔悴，神情委顿，就算对着律节也都快没了笑容。我忍不下去了，如果这件事不解决，难道就这样困着他一辈子吗？是好是坏，我都打算放手一搏。&rdo;

连庭秋很是无奈地闭上眼睛，整个上半身后仰抬首道：&ldo;你说的我也明白。看见他没有精神的样子，我又何尝不难过？只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次我们赌输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rdo;

&ldo;我记得你说过，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没有什么输不起的。&rdo;伯赏闻玗突然转身，和因为这句话儿睁开双眸的连庭秋对视相望。

连庭秋苦笑了一记，摇摇头：&ldo;世事变幻无常，当初的我又怎会估计到事态竟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我想，现在，我们两个都是输不起的。&rdo;

&ldo;庭秋，这句话为什么你要在眼下这种情况下说出来？&rdo;伯赏闻玗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ldo;你若不说，起码我还能告诉自己，你没有和我一样深陷于此，起码我还能安慰自己，假使我输掉了一切，山庄还能有你撑着。&rdo;

连庭秋看着伯赏闻玗，心中五味翻腾，脸上却扯出了一抹笑容：&ldo;四年前我替你料理了烂摊子，这会儿子也该轮到你善后了吧。而且就算到时候你我注定失败，至少也有人陪你一起喝酒，不是吗？&rdo;

&ldo;是，有人陪着喝酒，应该没那么容易醉了！&rdo;伯赏闻玗又望向了窗外，屋檐上低垂下来的冰柱在午后太阳的照耀下，滴淌下了晶莹的水珠。

燕惜羽终于又恢复了原来的生气，因为伯赏闻玗和连庭秋不再将他困在&ldo;畅轩阁&rdo;内，外出的时候也不再有人跟班。他可以随意地去&ldo;依霜阁&rdo;教伯赏律节认字，去&ldo;涧水阁&rdo;探病，而隽遥的病情没有继续恶化也让他欣慰不少。似乎所有的生活又回到了正常的轨道上。

只是，伯赏闻玗和连庭秋看着却是越来越愁容满面，连带着连庭秋的内伤也愈合缓慢。这天，燕惜羽在见到连庭秋又一次无声叹息后，终于忍不住发问道：&ldo;庭秋，我见你近来总被心事所扰，愁眉不展。是不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或许我帮不上什么忙，但你若愿意，我会洗耳恭听。要知道，说出来总比老是憋闷在心里强！&rdo;

连庭秋看了燕惜羽半天，直看得燕惜羽心里发毛，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突然连庭秋轻轻一笑：&ldo;原本这件事是不该告诉你的，不过……，也罢，你既问起，告诉你就是了。我这此出门为得就是寻找一个叫&lso;黑麒麟&rso;的东西……&rdo;

当下连庭秋便把&ldo;黑麒麟&rdo;的来龙去脉告诉了燕惜羽，最后他道：&ldo;人人都说&lso;黑麒麟&rso;身上藏着份地图。现在闻玗和我整天头痛的，就是怎么才能让那副地图重现人间。&rdo;

&ldo;庭秋，有句话不知我当不当讲？&rdo;燕惜羽慢慢消化着连庭秋告诉他的事情，冒出了个想法。

&ldo;惜羽，我说过你对我可以畅所欲言，不用顾忌。&rdo;e

&ldo;那好。既然你们害怕有歹人得了&lso;倾国宝藏&rso;，祸乱天下，何不就地毁了那&lso;黑麒麟&rso;，也好让所有人断了那个念想。&rdo;

连庭秋注视着燕惜羽，就好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最后微微摇了摇头：&ldo;惜羽，我真没想到你会说出这样的话来。&rdo;

燕惜羽听着他的口吻不似褒奖，不由忙道：&ldo;我见识短浅，若是说错了，还望庭秋莫要笑话。&rdo;

&ldo;不是，你没说错，其实这也是解决问题的一个方法。只是这个方法有些不足之处。第一，那些宝藏都是前朝大太监尚德搜刮的民脂民膏，若是就此长埋地下，不免可惜。第二，虽然我们毁了&lso;黑麒麟&rso;，众人得不到地图，但是保不准过些日子会有人无意中入得宝库，到时候一样会产生纷争。&rdo;

&ldo;第三，现在江湖上的人都知道&lso;黑麒麟&rso;在&lso;风衍山庄&rso;，即便我们对外宣称东西被毁，但是又有多少人会真正相信，就不可知了。介时，不管是大贼来袭，还是小偷进犯，山庄将永无宁日。与其如此，倒不如我们起开宝藏，上交朝廷。当今的曦帝本就是一有道明君，而太子更是爱民如子，相信他们一定会妥善利用这批钱财，造福百姓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