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三大妈,陶丽娟埋怨他道:
“你说你,借谁家东西不好,非要借三大爷家的,我瞅见他们两口子的嘴脸便恶心,不但让咱领他们家的情,还得给他们家利息,合着好处都被他们家占了。”
面对媳妇的不满,李强无可奈何的赔笑道:
“哪有什么办法,谁叫他们家有呢!”
说话间,李强坐到床边,看着熟睡的孩子笑道:
“吃点亏就吃点亏吧!咱们的丰收最重要,现在我就盼着他能跟他哥胜利似的,活蹦乱跳长大,我琢磨着还是庆有说的对,日子不可能一直那么难,熬过这两年就好了。”
李丰收,便是李强给二儿子起的大名,没别的意思,就是图个吉利。
吃不饱喝不上的年景,没有比丰收更喜庆的名儿了。
“说的比什么都好听,就现在这年月,我看难,都几月份了,也没见下场雨,搞不好今年还不如去年呢!”
陶丽娟轻手抚摸着儿子的小脸蛋,喃喃自语道:
“先熬过头两年再说吧!等丰收能吃窝头了,你也能歇歇,不用像现在似的,到处搭人情装孙子。”
说到这,她突然想起之前杨庆有给的奶粉,双眼冒光道:
“倒座房的杨庆有,他倒挺有本事,人也大方,不行你多找找他,总比找三大爷家强。”
李强闻言稍一沉思反驳道:
“算了,那也不是个好相与的,平日里看着脾气挺好,小恩小惠的也挺舍得,见谁都嘻嘻哈哈,从不红脸,可你嫁给我之前,他可不这样。”
“哪样?”
陶丽娟好奇催问道:
“你不是说他今年才刚二十岁吗?之前还是乡下人,在京城没亲没故的,能哪样?”
提起杨庆有的年纪,李强嘿嘿一笑,解释道:
“二十岁?说他四十岁我都敢信,你嫁进来之前,他可是咱们院唯一的公安,后院管他叫笑面虎,说笑间随时能翻脸,咱南锣鼓巷治安好吧?”
陶丽娟下意识的点头道:
“还行吧!街溜子不多,很少有打架斗殴的,也没听说哪家小姑娘被调戏过。”
“这不就是说。”
李强耸肩道:
“因为炸刺的都被姓杨的送进去了,他刚搬进来时,有几个不长眼的,跟着后院邻居找他麻烦,被他用绳子吊垂花门那狠狠的收拾了一顿,后来院里便很少有人打他主意。”
“你是没见过那小子动手,三五个人压根近不了身,最开始,我们还担心他在外面抓了那么多刺头,有可能被报复,结果,他都搬进来两年了,从没听说被人报复过,前一阵中院那谁,傻柱,他被人套麻袋,出院回来后,聊天时还跟我们说,他要是有杨庆有那身手,当时再多上三五人,也不会挨揍。”
“所以说,这种狠人,看似好说话,那是因为人家跟你客气,万一说不好激怒他,翻起脸来,谁都拿他没办法,一大爷在咱们院怎么样?厉害吧!说话一言九鼎,在他面前照样吃亏。”
陶丽娟都听懵了,好半天才回过神回道:
“那就少跟他开玩笑,这种人咱惹不起,你也是,怎么不早点跟我说?”
“你一个妇女,我跟你说这个干嘛?”
李强起身给边倒热水边解释:
“他的收音机你们天天听着,人家说闲话了吗?咱不能占了人家的便宜还说人家不好,对吧!”
“那倒也是。”
陶丽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没再继续纠结这个话题。
通过以上对话,想必各位看客也看明白了,这就是杨庆有在前院的处境。
邻居们既念着他的好,也生怕激怒他。
所以便事事想着避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