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千尺沉吟间,微微颔首。
完颜萍起身,见地上已剥下不少树皮,便蹲下身,以匕首细细切割,再将之相互缠绕。
不多时,易逐云抱着一大捆树皮归来,两人相视而笑,携手忙碌,乐在其中。
易逐云低声道:“她意下如何?”
完颜萍笑着摇头。
易逐云心道:“这老妇狡猾多诈,杀之不得,救之亦麻烦重重,更何况还与萍儿有所牵绊。”
他扬声问道:“裘前辈,王府失窃的究竟是什么?”
片刻后,裘千尺爬至二人身旁,道:“失了两柄藏剑,具体模样,老身亦不详。”
易逐云心想:“君子剑与淑女剑,莫非是公孙止所盗?难怪藏于壁画之后,阴差阳错被萍儿所得……”
此念一起,顿觉颇有道理。
待绳子结成七八丈长,易逐云环视石窟四壁,寻得一处,试着攀援而上,直至八九十丈高处,自觉无需绳子也能出去,遂返身而下,于绳子两端缚上木棍,打圈斜挎,再次攀上。
一出石窟,只觉心旷神怡,向西望去,夕阳已落下一半,红艳如火。
此处乃是一处绝峰,可远眺数里之外的绝情谷石屋,他心念一动:“芙妹现今如何?不知何时拜堂成亲?”
裘千尺与完颜萍在石窟内见他攀上绝壁,却迟迟未见返回。
两人面面相觑。
裘千尺道:“只怕他不会回来了,这世间男子,都是薄情寡义之辈。”
完颜萍道:“师父,云郎定会下来的,想必是遇到了什么难处。先前在鳄鱼潭中……他为了驱赶鳄鱼,啸声想必已惊动了谷中弟子……”
说到此处,想起那荒唐亲昵之事,不禁垂首,脸颊泛红。
裘千尺也希望如此,然等候多时,仍不见人影与绳子垂下。
她按捺不住,开始唠叨起来:“我就说,我一眼便看出他不是善茬,这小贼,与公孙止那恶徒乃是一丘之貉……”
完颜萍只是微笑,心中却愈发担忧易逐云的安危,道:“师父,云郎定有缘故,您放心,他定会回来救您。”
裘千尺瞧她神色,见她眉开颜舒,问道:“你与他已拜堂成亲了?”
完颜萍点头。她本想以轻功攀上绝壁,虽无把握出去,但攀上数十丈呼救应无问题,但裘千尺情绪激动,她只得温言相劝。
两人就这么等着,直至天色全黑,伸手不见五指。
完颜萍忐忑不安,料定易逐云定是遇到了麻烦。
这时,她每为易逐云辩解,裘千尺便破口大骂,污言秽语不绝于耳。
完颜萍劝解无果,也渐生厌烦,更何况骂的是自己夫君,心想师父这脾气,确非一般男子所能忍受,云郎所言不虚,她这脾气与遭受的苦难相配至极。
但又不敢骂回去,只得说道:“师父宽心,待天明,徒儿重新结绳,定将师父救出。”
又安抚几句,起身寻来干草干柴,于石洞入口处钻木取火,燃起一小堆篝火。
随后又以剑割草,在篝火旁铺好。
两人坐于篝火旁,火光映照下,裘千尺的面容更显狰狞可怖。
完颜萍低头不语,心中有些胆寒。
裘千尺见她对自己关怀备至,不离不弃,也渐渐止住了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