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潮生冷眼看着他:“哪家夜总会,小姐长什么样?你自己叫的还是别人帮你叫的?”
雷洪飞快地说了个名字。
“不是,不是我自己叫的。”雷洪忙道,“苗季帮我点的,要说的话,可能就是那次了。”
叶潮生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又问:“苗季跟你到底有什么仇,要费这么大的劲搞你?”
雷洪吭哧半天,才说:“他想叫我代理他们公司一个产品。说实话他们公司那玩意儿真的不好卖,我这……也不指望那个赚钱。”
许月在旁边忽然插了一嘴:“那他为什么不找别人,就找你了呢?”
雷洪啜喏:“也找了……不知道怎么就盯上我了。”
许月侧头和叶潮生交换了个眼神,两人皆心下了然。
雷洪被苗季盯上,多半是因为苗季看出了他们是同类。
也许是一张不经意间被露出来的照片,也许是一个酒桌上随口说起的下流荤段子。总之雷洪暴露了自己的软肋,对方便立刻将着软肋牢牢抓在手里了。
叶潮生从看守所出来,立刻打电话指挥同事去雷洪说的那家夜总会证实。
回程的路走到一半,同事回了电话过来。
雷洪说的都是真话。
同事还特别提到,小姐承认去年收了一个客人的一笔钱,条件是事后把用过的避|孕|套留下来。
许月顺着这件事合理推测了一下:“也就是说,苗季设了一个圈套。第一次是见黄慧那次,但是雷洪胆小不敢进去。苗季以为是他看走眼了,但是雷洪已经见过黄慧,那这个人就必须拉下水,于是就有了夜总会那一次。但他还没来得及拿着拿东西要挟雷洪,他自己反而先被徐静萍盯上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叶潮生开着车,点点头:“可见苗季这个人心思很深,也很有戒备心。我们发现的残留的陈钊的dna,可能也是苗季专门保留下来的。”
他沉默数秒,不甘心道:“这样说来,我觉得他很有可能也留下了其它强|奸过黄慧的人的把柄,就是不知道他到底藏哪去了。”
许月看他一眼,没再多说什么。回到办公室后,他又要来了苗季的案卷,从头开始翻阅。
这个从无名无姓的小女孩儿开始的案子,像浮在海面上的一小块碎冰,下面藏着的是一个经营了数年之久的,强迫未成年人卖淫的福利院。
一个方利伏法了,还有千万个方利蛰伏在暗处;一个苗季死了,还有千万个苗季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