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苍穹幕空中划过一道震耳欲聋的惊雷。
细雨绵绵,温柔的洒在树叶上,形成了极大的音响,仿佛有人在弹奏钢琴
视线所到之处很黑,哪里有烨渊的身影?
但樊瑜知道,烨渊就在漆黑里。
外界如何,与他无关。
他现在只想紧紧抱住烨渊,眼眶酸涩,慢步走过去。
快一点。
再快一点。
最后是跑起来的。
如果漆黑是烨渊的主场,那么樊瑜愿意携光而落。
伴随着急促脚步声而来的是一个紧实的拥抱。
烨渊浑身僵硬,不敢动弹。
他似乎没想到樊瑜会突然抱自己,顷刻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周围是冷的,寒冷的刺骨,唯有两人相贴的身体带着暖意。
烨渊眉目下垂,微亮的碧绿瞳里面藏了许多不为人知的情绪。
“烨渊,烨渊……”樊瑜脑袋浑了,全被烨渊可能会出事的恐慌代替,哭腔比雨声还要招人在意,“对不起,我不应该跑出来的,对不起……”
“这大雨天的,路不好走,要是你出个什么事,我也不活了!”
暗处,带着哭腔的嗓音,说着最让人动情的话,稳然掉入烨渊耳里,激起一片涟漪。
烨渊瞪大眼眸,哑然。
在烨渊二十多年的记忆里,他根本找不出一丝温暖。
那些憎恶他的,怨恨他的,嫌弃他的,讨厌他的,巴不得他死了,一了百了。
哪有人会傻到跟他说。
你死了,我也不活了的话。
密集的雨点降落在头顶,水是冷的,风是凉的,没有温暖,只有一片漆黑与冰冷。
某一天,某一刻,某人携带着光破开黑暗,凿开烨渊冰封起来的心脏,哪怕只是凿开了冰山一角。
于烨渊而已,也不可多得。
但烨渊自己却没意识到,一个人长期在冰刺里面待惯了,就会麻木,哪怕被人从外面拔掉一根刺,里面的人也没有知觉。
但身体往往比思想更为诚实,烨渊双手抬起,紧紧拥住了这具身体,脑袋埋在少年颈间。
此时的他们像是最亲密的恋人,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呼吸。
陡然,樊瑜手指摸到什么湿润的东西,是不同于雨的湿润。
这种触感黏腻,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