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是昨晚零点过了都在催他改设计稿的客户,最后一条消息已经是凌晨三点多钟了。
苏浔没耐心去翻多达八十几条的消息,只是浏览了当前页面上的最后几条,意思也无非就是“你一个做设计的,竟然比客户都睡的早,一点儿都不专业,让他没了合作的**。”云云。
苏浔极轻的笑了一声。
可能是被气的。
作为一个自由职业的室内设计师,他自认为脾气还算得上好,但每次还是要被这种不可理喻的人无语到。
随手删了和他聊天框后点进好友的聊天框里问位置。
回复来的很快,得知他就在酒吧,苏浔回了句:“一会儿见”后就没了下文。
三个月前他和陈尘合伙开了家酒吧,整间酒吧的格局布置都是按照两人共同审美设计的,所以苏浔每次闲了都喜欢去那里坐坐。
苏浔自顾自吃着放久了有些冷的早餐,不理会一边把饭盆扒的“哐哐”响的狗子。
突然,大狗耷拉的耳朵“唰”的一下弹的笔直,直直冲向拿了钥匙准备出门的人。
苏浔哭笑不得的用掌心抵着它暗暗发力的脑门:“就应该出门的时候才给你罐头。”
他在用力抵着狗头的同时慢慢挪到门外,抽手、关门、落锁一气呵成,把大狗气急败坏的叫声牢牢锁在门里。
白天的酒吧少了吵闹,灯光也很单一,不像夜里那么刺眼,散客三三两两的坐着,有人低声交谈,有人独自喝着闷酒。
苏浔扫过空旷的大堂,在尽头的舞台上看到了挎着吉他的陈尘,他正在唱一首调子很柔的慢歌。
他一直都觉得陈尘的嗓音很适合唱这样的歌,低沉但又不显厚重。
可陈尘却爱极了与之相反的摇滚,每次都要他念叨好几天陈歌手才愿意用嘶吼过的嗓子给他唱一首他想听的歌。
吉他好听的尾音穿过音响掠过杯沿,苏浔抬头,就见陈尘鞠躬致谢,然后拎着吉他,朝他走来。
“喝点什么?”陈尘拿过他空着的杯子。
“那得看老板给调什么了。”苏浔借了吧台的力,坐着高脚椅滑到陈尘边上,又问:“难得啊,今天怎么不宠幸你的摇滚了。”
陈尘用叉匙极快的转着杯子里的冰球,杯壁上很快蒙了层白霜,他说:“以后都不唱了。”
一句话被绿茶撞击冰块的响动冲的有点儿散。
苏浔怔了片刻,抬头重新打量他,反问道;“以后都不唱了?”尾音挑高,大有在问“你把我当傻子?”的意思。
对方“嗯”了一声,将挂着水珠的新鲜薄荷叶铺在漂浮的空心冰球上,又搅了一下,将杯子轻轻推给苏浔。
“不唱了。”看他还是将信将疑,陈尘又补充了一句,语气严肃的像真的一样。
怎么可能,他有多喜欢设计,陈尘就有多喜欢摇滚,喜欢了近二十年的东西早就成了习惯,团成结,溶在了骨子里,怎么能说不唱就不唱。
苏浔只当他在开玩笑。
“那正好,以后我天天来。”语气里尽是调侃的笑意。
陈尘失笑:“美得你。”说着又递给了他一杯化了些糖浆的苏打水:“新调的糖浆,加了点蜂蜜,尝尝。”
有了上次嗓子被甜到发腻的教训,苏浔只抿了一口,就把两个杯子并排放着:“比你之前调的能甜死人的好多了”他毫不客气的吐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