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需要很需要。
还好,这次周驭只离开了五分钟。
五分钟后,他带着一身薄荷烟草的味道和眉目间满布的阴沉回来了。
温笙问他是不是要走,他却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放心,我在这陪你。哪也不去。”
温笙心头微暖,再度抓住他的大手。
他掌心粗糙,滚烫的温度有些灼人。但这如今对温笙来说,却是她全部生命力的来源。
她红了眼眶,“谢谢你。”
“傻瓜。”周驭笑。
晚上十一点,沈斯接到电话,温世礼已经下了飞机,正在往医院来的路上。
尽管温笙不想让温世礼回来,听他说那些薄凉的话语。但随着时间推移,她以为自己坚强的内心却已经开始摇摇欲坠了。
或许她真的需要一个父亲,来主持大局。
十一点过五分,在沈斯刚刚挂完电话的第四分钟,重症监护室的大门轰然开了,穿着蓝白色隔离衣的医生出来了。
三人立刻起身。
医生摘下口罩,露出脸上的深沉严肃。
还有,一些抱歉。
这一整层全部都是重症病房,除了走廊尽头有一扇不能对开的窗户,这整个白色的空间封闭得让人觉得压抑至极。
下雨了,外面雷声滚滚,从半开的窗户缝隙里透进来,穿过一整条长长的走廊,再落到重症监护室门前每一个人心里。
温笙耳边只听到雷声,主治医生的脸在她眼前分裂成了两块,他的嘴唇一张一合地说着什么,温笙一个字也听不见。
身旁是周驭烫人的体温,幸而有这灼人的温度,温笙才晓得自己还是醒着的,她没有在做梦。
主治医生身后,原本紧闭的大门此时又开了。
温笙望过去,是温奶奶出来了。
她穿着花色的睡衣睡裤,摇着蒲扇,皱纹满布的脸上满是慈爱。
是她平时在家里的样子。
她朝温笙走来,柔和的白光在她周身闪耀着。
她望着温笙,眼睛笑眯了起来。
“笙笙,奶奶的笙笙。”
“要好好吃饭,乖乖听话,笙笙要健康长大,这样奶奶才能放心呀。”
……
奶奶……
雷声再度在耳畔炸开。
温笙脑袋里仿佛有一把长剑,正对准她心底最柔软的部分,径直地,不留半分情面地,狠狠刺下。
刺啦一声,她整个人都被劈成了两半。
感官重现时,温笙听见周驭焦急地喊着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