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妄瞳孔阴郁如渊,轻握着顾烟萝插着滞留针青筋清晰的白皙软手,他不敢用力,起身,往病床边沿一坐,森沉回答:
“魏云被许寒带回特调局暂时扣押,但蒋家人已经去捞人了,你爸施压,给国阙台致电,现在魏云丈夫蒋霆风暂时不敢轻举妄动,谁都不敢直接把人从局子里带走。”
秦无妄有时候真的不得不佩服顾鸿鹰。
帝国庞大神秘的财阀霸主们,和统治着这个国家位高权重的长者们,无论是家族、渊源、还是利益牵扯,都有着千丝万缕无法剥离的复杂关系。
高位选举所需要的巨额资金,幕后几乎都由财阀提供。
偏偏顾鸿鹰,是整个财阀系统的中心位。
所有财阀家族,以他为首,无冕之王,非他莫属。
顾烟萝纤细浓黑的雾眉轻拧,语调缓慢,“工业盐应该是藏在了她的戒指里,你让许寒取下她的戒指去化验,应该可以找到残留成分。”
秦无妄照做,和许寒通话,几句简单交流后转身回到病房中。
彼时,顾烟萝亚硝酸盐的中毒症状并未全部消失,反胃犯晕,胸闷心慌。
她口渴了,费力抬起手,倾身要去捞水杯,结果手一抖,玻璃杯摔碎。
顾烟萝僵坐在那,愣色三秒,一脸生无可恋,似觉这不是自己,而是一个不能自理的“废物”,尴尬的瞥了眼秦无妄后,心底暗骂了句去你妈的垃圾,往床头一靠,郁闷的不喝了。
秦无妄快步走至床边,踢开脚下的碎玻璃,重新拿水杯,倒水,试了试温度,侧坐床边,伸过长臂,强行搂过顾烟萝的细腰,顺势让她偎入自己怀中,就着水杯,凑到了顾烟萝唇边。
他心知顾烟萝好强,又爱面子,所以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唇瓣轻启,趁着顾烟萝喝水的功夫,吻了吻她的额角。
“才洗过胃,你只能吃流食,我让萧零顺道送点补粥炖品来,一会儿多少吃点。”
见顾烟萝喝完水,秦无妄慢条斯理将水杯搁一旁桌上,旋即搂过她,掌心摁着顾烟萝脑侧,让她靠在自己肩上,陪着她倚靠在床头,嗓音清冽,低语:“还有,烟烟,今晚遵医嘱,留院观察,不回家。”没得商量。
尾音懒懒拖长,顾烟萝闲散的应了声,调整位置,侧躺枕在秦无妄心口,撩过被子,半蒙着头,闷声冷问:“你不问我怎么那么大意,竟会喝一杯放了亚硝酸盐的茶?茶是咸的,我会尝不出有问题?”
被子下,秦无妄隔着顾烟萝的病服衣料,轻抚着她平坦性感的小腹,半闭凤眸,语调幽沉:“你想我知道,自然会告诉我,但无论如何,毋庸置疑的是,茶的确有问题,也的确是魏云放的,她居心不良,我们就不能善罢甘休。”
“我也是无意间察觉到,魏云的举止行为,有些奇怪,联想猜测了一番,赌她自己喝的那杯茶有问题。”顾烟萝低柔哑声道,“她突然独自来我们家,口口声声说来道歉,却在自己喝的茶里下毒,其心不正,细思极恐。”
“倘若不是我发现的及时,她当着我的面,要是喝了那杯茶,恐怕现在坐在特调局审讯室的人,就是我,我倒是会被魏云污蔑冠以一个投毒杀人未遂的罪名,百口莫辩。”
顾烟萝说着,冷笑一声。
她正是看穿了魏云的伎俩,才将计就计,教她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