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槿奚的脸色看起来相当不好。
结界一掉,其他人就迅速围了过去,正想开口问几句,却又默契地向后退了些距离,让谢槿奚有能喘过气来的空间。
坐在皇位上的妖皇死透了,陶听竹查探完情况,走过来对着顾迟晚摇了摇头。
连呼带喘的谢槿奚忽然抬起头来,目光扫了一圈众人,汗湿的发一绺一绺地贴着脸侧。
“你们刚刚,有看到里面的人是谁吗?”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妖皇啊。”
陶听竹往他后面一指,“我现在看到的也是妖皇,不过方才君长老说他看不见,什么不同空间的因果关系什么的。”
“看不见?”
他被不知从何处伸进来的藤蔓托起来,南杏落乘着云落在他背后,很是担忧地用胳膊轻轻环抱着他。
谢槿奚深呼吸了几次,将方才在结界里发生的怪事告诉了他们。
“我看到的不是妖皇。”他揉着太阳穴,也没管南杏落搭在他身上的胳膊,“我看到的是柳长归。”
“……”
房间内陷入一片诡异的沉默,只能听见时不时吹动的呼呼风声,谢槿奚扭头一看,是南杏落为了让自己的藤蔓能伸进来,直接在外墙上捅了个大洞,这会儿正呼哧呼哧地漏风。
“柳长归?”
在众人安静之际,陶听竹的玉牌内传来君宿弦疑惑的声音,陶听竹回过神来,将玉牌给了谢槿奚。
“你是说,他们看到的是妖皇,但在你眼里这个人一直是柳长归?”
谢槿奚点了点头,向后靠在南杏落的藤蔓上,满是疲惫。
“对,而且是他带着我的手把他自己掐死的。”
这话说出来都叫人难以信服,几人都是一副讶异表情,顾迟晚给谢槿奚检查完确认没什么问题,才去到妖皇的尸体边观察。
“大师兄说的没错。”
她伸手在弯折过去的脖颈处按压片刻,心下便已经有了定论,“大师兄若想亲手掐死他,这个人的脖颈会直接碎掉,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软绵绵地垂下去。”
毕竟谢槿奚再怎么说也是个元婴,肉身强度比普通人要高得多了。
“但这个人修为更低,按理来说,是不可能限制住大师兄的,更别说以蛮力让大师兄亲手杀死他自己了,这根本没法做到。”
“而且。”
顾迟晚抿着唇,声音有些干涩。
“正常人一般选择窒息而死都会选择借用外力,因为自己很难对自己下死手,在挣扎的时候也会因为力气不足导致自杀失败,可他在这种低修为的情况下,还能压制着大师兄的力量并且控制着他……我很难想象……”
“所以……”
谢槿奚的脸更白了几分,“这?”
“你放心,就算有什么问题这也不会是宗主的。”君宿弦掐算片刻,手上动作越快,呼吸便越是急促,“……他没事,你先冷静下来,那边空间不稳定,你们要守住本心,万万不可被那边的东西影响。”
“兰烬已经带希普赛尔赶过去了,再坚持片刻,事后叫兰烬带你们一起回来。”
有人又帮他安排好了一切,谢槿奚脱力地点了下头,将脸埋进了掌心之中。
在“柳长归”被他掐死之后,他所能感受到的,甚至已经有些习惯的淡淡窥视感便完全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