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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2页）

&ldo;向我起誓一件事情。&rdo;

&ldo;什么事？&rdo;

&ldo;决不跟另一个女人同居……&rdo;

&ldo;你疯了！多荒唐的念头！这不用说，我向你起誓。&rdo;

&ldo;那么，你就可以重新按你年轻时的那些可爱的习惯去生活。&rdo;她以无可奈何的声调说道。

亨利好奇地审视着她：&ldo;你为什么要求我起誓？&rdo;

波尔的目光重又变得慌乱，她一时缄默无语，接着强装出平静的口吻，说道：&ldo;噢！我知道任何一个女人都不能取代我在你生活中的位置。可是，我眷恋的是一些象征。&rdo;她欠身要站起来，仿佛害怕再听到别的什么。可亨利拉住了她。

&ldo;等等。&rdo;他说，&ldo;我必须直言不讳地跟你谈谈，我决不跟另一个女人生活，决不。可是，无疑是因为这四年里太清苦了，我渴望新的东西，我热望冒险，我向往男女之间那些无关紧要的艳遇。&rdo;

&ldo;可你不是已经有过一次了吗？&rdo;波尔沉住气说，&ldo;那是跟纳迪娜。&rdo;

&ldo;你是怎么知道的？&rdo;

&ldo;你撒谎撒得很不高明。&rdo;

有时，她是那么糊涂！可有时又是那么敏锐！他不知所措，尴尬地说：&ldo;我没有跟你明说，真蠢，可我害怕不明不白地让你伤心。没有发生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而且也决不会持续多久。&rdo;

&ldo;噢！请你放心！我不会跟一个小姑娘吃醋的。尤其不会嫉妒纳迪娜！&rdo;她靠近亨利，坐在他座椅的扶手上。&ldo;我在圣诞之夜就已经跟你说过，像你这样的男子决不会受与别人同样的法则的束缚，我决不会用那种庸俗的忠贞形式强求你，就跟纳迪娜开开心吧，随你跟谁都无妨。&rdo;她快活地抚摸着亨利的头发：&ldo;你看见了吧，我尊重你的自由！&rdo;

&ldo;看见了。&rdo;他说道。他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感到失望。如此轻而易举地获胜，这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结果，至少应该乘胜追击吧。&ldo;实际上，纳迪娜对我丝毫没有感情。&rdo;他补充说道，&ldo;她所需要的，仅仅是让我带她一道去旅行。当然，我们一回来就分手。&rdo;

&ldo;去旅行？&rdo;

&ldo;她要陪我去葡萄牙。&rdo;

&ldo;不行！&rdo;波尔说。她那副平静的面具猛然间炸得粉碎，出现在亨利眼前的，是一张有骨有肉的面孔，双唇颤抖，两眼噙着晶莹的泪珠：&ldo;可你跟我说，你无法带我一起去！&rdo;

&ldo;你没有坚持，所以我就没有尽力争取。&rdo;

&ldo;我没有坚持？为了能与你同行，我什么都在所不惜。我只是理解你的心思，你是想单独旅行。为了你的清静，我十分乐意作出牺牲。&rdo;她愤怒地喊叫道，&ldo;可为了纳迪娜，决不！&rdo;

&ldo;我独自一人还是跟纳迪娜在一起，这没有多大差别。&rdo;亨利带着恶意说道，&ldo;既然你不嫉妒她。&rdo;

&ldo;这差别有天大！&rdo;她惊骇不安地说，&ldo;过去你要么一个人出门，要么就是我陪伴着你，我们始终都生活在一起。战后的第一次旅行，你没有权利带另一个女人一起去。&rdo;

&ldo;听着，&rdo;他说，&ldo;要是你觉得这是个什么象征的话，那你就完全错了。纳迪娜渴望开开眼界，她是位可怜的姑娘，从来就没有见过什么世面，带她出去走走，我觉得是个快乐，仅此而已。&rdo;

&ldo;那么，要是真的仅此而已，&rdo;波尔慢慢地说，&ldo;那你就别带她去。&rdo;她一副苦苦哀求的神情望着亨利说：&ldo;我以我们爱情的名义求求你。&rdo;

他们一时默默无言地打量着对方。波尔满脸哀求的神色，可亨利突然感到心头一狠，仿佛他面临的不是一位身陷绝境的弱女子，而是一个手持刑具的刽子手。他于是开口说道：&ldo;你刚才还口口声声说尊重我的自由。&rdo;

&ldo;是的。&rdo;她声音粗野地说，&ldo;可要是你想毁了自己，我就要阻拦你。我决不让你背叛了我们的爱情。&rdo;

&ldo;换句话说，我的自由就是按你的意愿行事。&rdo;他含讥带讽地说。

&ldo;噢！你多不公平！&rdo;她呜咽着说，&ldo;你做的一切我都接受，一切的一切！可我知道，就这一点我不该接受。除了我，谁都没有权利跟你一起走。&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