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很会击人要害。
陆乔翎告诉自己:人家救了她,她照顾一下是应该的。
但是理智知道是一回事,情感上能不能接受却是另外一回事。
*
顾行川醒过来时,看到苏洛就在边上的凳子上。
他怔怔看着,发现她穿白长褂的样子,好看到不行——在国外,她从来没穿过白长褂——那个地方太落后,大家都穿自己的衣服。
床头的挂钩上,盐水挂了好几瓶,其中有一大瓶是空的。
这画面,和国外时有一个瞬间一模样。
他打架打伤了,在医院。
她陪着他。
等他醒来,她狠狠掐他,气呼呼直嚷嚷道:“能不能让人省点心?你看看你,伤成什么样了?”
而他直道歉。
虽然受伤了,浑身都痛,可他心里却是甜甜的,因为被一个漂亮女朋友惦记着,是一件很开心的事。
现在呢,他的心头却全是苦涩。
人生啊!
若是能重头再来,那该有多好。
可恨没有。
“苏洛,那两个人,有抓到吗?”
他很关心这件事——对方目标明确地来攻击,要是不把人抓住,苏洛会很危险。
“醒了?”
苏洛收起手机:
“那个病人家属已经抓到了。说是一个病友让他过来用刀逼我给动手术的。那个女人暂时没找到。你现在感觉如何?”
他伸手抚了抚头,又伸展了一下手臂,扭了扭脖子:“头有点晕。身子有点软。犯……恶心。”
苏洛打量着,他的面色始终是病白。
“那刀上沾了氰化钠。已经洗过伤口。吊完水会舒服点……”
她取了一瓶水,瓶盖上插着一根吸管:“多喝点水……里面放了药,有助于排毒……扶你起来吧!”
“好!”
她扶他。
手扶住了他不受伤的胳膊和肩,用力一扶,离婚后,他们第一次这么亲密接触。
苏洛滋味杂成。
顾行川则悄悄深吸了一口气,闻到了她身上独特的暗香,而后悄悄地观望着:这么近距离相处,以后一定不会再有了。
咬着吸管,他咕咚咕咚喝水。
苏洛看着他,难免会想起以前发生的事,只是曾经那点青春悸动,现在都变成了耳光,不想也罢。
“有件事,我不太明白……能问一下吗?”
喝到差不多,他突然低低说了一句。
“什么?”
“那天,看了你让我送的生日礼物——那份视频,既然你有喜欢的人。为什么后来会在国外,你会喜欢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