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声是黄演廷的声音,孟晚秋在床上坐起,而后在六儿周遭设了层禁制,隔绝外界声音。
孟晚秋觉得阎王给的这个金手指真好用,搞得好似她天生就会术法一般,设起各种禁制是得心应手。
然后她随手一挥,道:“进来吧。”
黄演廷感受到面前那给他无端压迫的无形屏障好似消失了,他的内心更是充满希冀,立马进了屋。
见到孟晚秋后,他朝着孟晚秋就跪了下去:“孟姐姐,谢谢你。”
他终于不用受困在那冰冷的井水里了,他娘会找出凶手替他报仇的。
孟晚秋扶起他,“这会你怎么来我这儿了?”
“孟姐姐,您是有大本事的人,您能不能再帮帮我?我娘亲好几日未好好进食了,这几日,她甚至白发都长出来了,我真的很心疼,我好想让她再见我一面。”
“您能再帮我一次吗?”说着他又跪了下去。
孟晚秋见他这般,立马道:“你别动不动就给我跪下,坐着说话。”
黄演廷听话的起身,然后坐在了桌前:“我想和我娘好好告个别,您有办法能让我娘看到我吗?”
孟晚秋也于心不忍,她对着黄演廷的手掌比划了几下,一道金光没入他的体内,而后道:“去吧,你手掌接触过的人,都能看见你了,但你只有两个时辰的时间,时间一到,他们就再看不见你了。”
黄演廷有些犹疑:“这样,我娘就能看到我了吗?”
孟晚秋点头。
黄演廷连连道谢,然后消失在了她面前。
欧阳玉晴按捺不住这颗八卦的心,对着孟晚秋说道:“你睡你的,我去瞧瞧。”
她是想看看,孟晚秋这么随意一画,真能让人看见鬼?
树梢上,凌午看着孟晚秋的房门自动开合了两次,四处环顾,也没风啊。
忠勇伯府,在灵堂守了一日的夏氏实在是累极,晕倒在了黄演廷的棺椁旁,被下人手忙脚乱的抬回了她的院子。
黄演鸣在此守了一阵,又去了前院,让人好生照顾着夏氏。
黄演廷跪在她娘身旁,手指为她撩起垂落在脸庞的碎发,“娘,你瘦了。”
他的声音带着哽咽,累极了的夏氏感受到黄演廷的声音,她努力的撑开了眼皮,她的眼泪顿时便落了下来。
她看到了她的廷儿了,这一定是她在做梦。
“廷儿,廷儿”
听着夏氏的呼唤,黄演廷一把握住了夏氏的手。
“娘,我在。”
夏氏心疼得抚摸着他的手:“廷儿的手真冰冷,娘去为你烧旺旺的火。”
“娘,我不冷了。”黄演廷的眼泪也落了下来,“娘,这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见您了。”
最后一次了吗?夏氏的泪水总是不听使唤的垂落。
黄演廷拉着她娘的手道:“娘,我的发髻乱了,您能再为廷儿梳个发吗?”
夏氏点头,黄演廷去镜前取了牛角梳,让夏氏就坐在床头为他梳起头发来。
“娘亲,送我下葬后,替我备一份谢礼给将军府的孟姐姐吧。”若不是孟姐姐,他可能还在那暗无天日的井底里。
“好!”夏氏给他梳头的手顿了顿。
“廷儿,你可知?”
说到这个,夏氏又哽咽了起来:“是谁?是谁害的你?”
黄演廷摇头:“我走在路上,被人从身后套了麻袋,根本没看到是谁。”
这也是黄演廷苦恼的地方,他到死,都不知是谁害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