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云月显然不想让秦长愿知道,她坏笑一声,便将话题扯向了别处。
侯云月给他们安顿好食宿后就匆匆离开了,这几天正是最忙的时候,陆陆续续有新生过来,来回接送都要靠他们这些高资历的弟子。
陆若甲累得不行,三人草草吃过晚饭,甲乙两人就各自回房休息了。秦长愿还很精神,对新世界的探索与好奇让他一直处于亢奋状态,又正巧旁边的床上没人,也不担心打扰到谁,他就一直胡思乱想着,直到迎来了第二天的黎明。
距离入学考核还有整整两天的时间,陆若甲和陆本乙想趁机再多抱抱佛脚,只可惜他们没有什么诚意,真佛看见他们,绝情地收回了大腿。
秦长愿朝着愁眉苦脸的二人凑过去,问道:“怎么了?”
原来学宫的入学考核并不考核资质,而是考核知识储备,对于大部人来讲,这已经相当人性化了,但偏偏对甲乙两兄弟来说不是那么友好。
两兄弟从小就凄苦奔波,大字不识几个,更别提知识储备了。
秦长愿这两天闲着没事,他又好为人师,便主动提出要给他们补习。
陆若甲有些惊讶:“那我们岂不是要耽误你的时间?”
秦长愿满不在乎:“没关系,想当年我……”
说到这,他的话音戛然而止,整个人有些明显地呆滞了一瞬间。
陆本乙追问:“当年?”
秦长愿的表情有些僵硬。
他自以为不在乎,可每次不小心触碰到,那些隐藏在细微之处的怪兽就纷纷亮出獠牙,咬他满身鲜血。
他想说,想当年,他还在清门,还是威风凛凛的无念真人时,授课很有一手,他那个小徒弟萧云今挑得很,谁讲的课都听不进去,只缠着他,也只听他的话。
说秦长愿自作自受也好,说他铁石心肠也好,当年被一剑穿心的、鲜血流干的、体温渐冷的滋味,永永远远烙在他心上成了一块紫黑的疤。
——又能怪谁呢?
“长愿,秦长愿——”陆若甲的声音陡然放大,炸响在秦长愿的耳边,秦长愿猛地回神,惊讶地看着他。
陆若甲:“你怎么走神了?”
秦长愿晃晃头,插科打诨地把兄弟两个糊弄过去,心里也是真实地打算拉这两兄弟一把。
如今这世道,妖魔横行,为祸四方,修真界资源虽匮乏,修真一途遥远看不到头,但留在学宫里苦修,也总比在凡世里担惊受怕地过日子要好上许多。
三人正聊着些什么,只见侯云月领着两名新生朝他们这边走来,侯云月的衣服还是昨天那身,这整整一天一夜她定是没休息过,只不过她精神头很足,并不见疲态。